夜半，雨声渐小，千霜终于有困了。

*

“哦？”千霜一筷戳油腻腻的桌，瞬间木三分。

很好，你这店小二很不怕死！

劳资是给了你多大的脸，才让你觉得劳资能被区区一片打发！

他角眉梢都开始冒隐忍的火苗。

商衍自己的发，皱着脸捂住，受到前所未有的脱发危机。

鬼的睡觉姿势甚是霸，明明不跟他同一条被，中间也留着空位，她一只胳膊是克服所有阻碍，准地攥住了他的发。

商衍于梦中惊醒。

他掀开被下床，四下看了看，在不远的桌上找到一面镜。

千霜心里也明白也许是白天的攻击耗费了他的力或者是别的什么……况且他早上没睡，这会补补觉也正常得很。

店小二冷汗涔涔，苦着脸说：“好好好，就给你加几片——但客官，可不可以先把损坏桌的钱赔了？”

等等！

商衍慢慢走过去，撑着桌，冷冷地看着镜里浮现来的那个人鱼：“……”

商衍试探着往上碰了碰他发，忽然觉哪里不对。

之所以不标准，是因为被抓成哪吒的发只有一小分，剩下的不尴不尬地披在肩

光怪陆离的场景很快被上熟悉的疼痛搅散，商衍懵住，来不及回忆糟糕的梦境，第一时间伸手去解救自己被攥在鬼手里的可怜发。

千霜悄摸摸上床，朝睡鱼无辜的银发伸罪恶的手。

商衍着不标准的哪吒，面无表情地看她。

商衍有规律的呼声十分眠，千霜裹着被脑放空，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千霜得了不多不少正好五片，冷笑着把钱赔了……四舍五差不多就是多加五片的钱。

正巧这个时候，千霜醒了过来。

睡睡睡，怎么这么能睡。

空气凝滞了一瞬。

人类的镜跟海底城的晶镜差不多，只是成像更模糊一。

敞开的窗悄然沁凉的风，混合着雨的气息，微微带了秋意的寒，静默中千霜灭烛火，轻手轻脚地在商衍边躺下。

千霜吃完最后一面，不屑地瞪了一讪笑着的店小二，绕过喧闹的人群上楼去了。

“……”

至少五片才可以！

黑心店家！

“这……客官，本店的面真的就只有……一片。”

关上门，一楼的嘈杂声音被隔绝在门外。

下一秒——

……

商衍侧卧着，睡得岁月静好，尚不知邪恶的人类对他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你怎么……”千霜打了个哈欠，话还没说完，商衍转过了，千霜张着嘴呆住了。

诅咒你明天就倒闭！

千霜好心放过已经被玩坏的睡鱼，门让小厮再加一条被。

她冷笑：“你再想想。”

千霜瞅了一睡鱼商衍，见他睡得香甜，便无趣地移开。

唯一的陪聊陪玩对象已经睡得人事不知，她只能自己找乐。

她坐起，还没清醒呢，第一时间看到背对她站着的颀长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千霜拍着被笑声惊天动地。

千霜无聊地走来走去，微微闪烁的目光最终还是落在商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