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愣，他不懂路西法為何忽然這麼問。他只能搖搖頭，回到地獄後，惡們跟人間的連結便會被天地靈氣削弱，唯一能清晰掌握人間動態的，只有路西法。

惡不懂愛...

「她被那名王挖雙，一劍刺心臟而死。」

被王刺死？怎麼可能？那名王不是痛哭涕的發著誓，說會一輩好好寵愛她，疼惜她？他用了整車的珍珠裝飾她的睡床，用了無數黃金打造她的浴池，可見他對她的看重。而他竟然在第七天，便刺死了她？

路西法一愣，搖搖頭「不可能的！」

「為何？」

「她每晚跟那個王結合後，睡夢中，便會不斷淚，一直到天亮。她在故鄉有個情投意合的未婚夫，雖然表面上，她以為自己已經淡忘了舊日戀情，但是只要一夢，她便無法控制自己的思念之情。」路西法捻起桌上一株由瓶落下的玫瑰，嬌紅的辦在他手中瞬間化成灰燼。「王嫌她煩，往日的鍾情在日夜的慾後，也已經消退，索動手殺了她。」

可是，即使迷惑了再多人類，製造了再多的波浪，內心處，他始終覺得某個地方是空蕩蕩的。為了填補那份空缺，他不斷努力的蒐集人類靈魂，讓世界更加污穢邪。

憂煩不是他的專長，享樂才是他的本。他漸漸揮別這件小事，又恢復成那名以挑人類情慾為樂的惡。

「那有何不同？」他急，他無法容忍這次的失敗。她的死，是他的莫大恥辱。如果他的法術有不夠進的地方，他願意再刻苦修煉，更上一層。「一定是我的術法不夠縝密。主上，請您教我...」

他一愣，他一直以為，人類萬，事事都能縱，即使他不能，主君也可以。作夢也想不到，他視為萬能的主上，竟會說這番話。

「你無法縱你不懂的東西。」路西法轉離去，虛空中，僅遺留一句話「惡不懂愛。」

「怎麼死的？病歿？被敵軍刺殺？」

「我不能教你什麼。世界上，本沒有縱愛情的法術。」路西法披風一揚，滿滿的月光瞬時映亮了整座大廳。地獄原本沒有月亮，上頭這一顆，是路西法用自己的法術製作來的。

「怎麼沒有？她裡，心裡，只有那名王，一心獻於他。這如果不是愛情...」

「怎麼會...」他難以置信，只是喃喃「我的法術不可能失敗。我明明讓她愛上了他！」明明只是一個女人的命，為何讓他糾結煩躁？他不是可惜，也不是同情，而是無法理解，在他的施術下，她明明已經愛上王，不是嗎？

「不夠！」他心中產生一團憤怒的火焰「如果我的法術，還不足以縱愛情，那我會再繼續研修，直到可以真正縱愛情的一天為止。」

「這不是愛情。她被迷惑心神，違逆心意的舉止。她只是一個被拉扯絲線的傀儡娃娃罷了！」路西法淡淡說「你已經的很好，到這種程度，也就夠了。」

忽然開。

「你的法術沒有失敗，你是我旗下最擅長迷惑人心的惡。」路西法站起，月光由鏤空的窗格縫中，灑落他一銀白，也將他俊秀細緻的臉龐照耀的益發清晰。「只不過，那只是迷惑心神的法術，不是縱愛情的法術。」

「第七天，她便死了。」路西法淡漠的聲音宛如迴盪在空山幽谷，他心頭卻激起一陣驚詫。

這句話糾結了他數百年，讓他輾轉困惑，鬱悶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