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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扫去胡思乱想,揉一揉他心脏,埋怨道:学校真是,早一个月开运动会不好吗?你跑步吸过多冷空气心肺肯定难受,胃也容易岔气
活像溺爱小孩的家长,孩子摔跤时责怪地面太硬。
有没有发烧?安度摸摸他额头,又探自己的对比,还好,体温正常。你坚持一下,快到医务室了。
陈沧忍笑,神容略作萎靡,嗯。
*
医务室无人,桌面摆着午休暂离的三角立牌。
安度撩开布帘,扶他到小床躺下,垫好枕头盖好棉被,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被沿夸张盖高到下巴,陈沧扯下一点,摇摇头。
安度搬张椅子坐到床头,饿吗?要吃东西吗?
他看着她,不要。
真的不要?面包?蛋糕?热饭热菜都不要?
陈沧把手抽出来,不要。
放进被子里,会着凉的。安度塞回去,头疼吗?
有一点。这是实话。
矫情呗,讲究呗,让穿衣服不穿。她嘀咕,指尖压上他后颈,来回搓按,力道适宜,这里是风池穴,头疼揉揉这里会舒服很多。奶奶生病有中医师傅上门,我也学了点穴位。
安度仍回想他一早上没进食,叹气道:想吃水果吗?
陈沧鼻音渐浓:不想。
吃也不吃,你要登仙啊?她停手,一脸不认可。
热水壶跃入视野,我去给你打热水,热水总喝吧。
不要。他行为开始低幼。
难满足,高需求,陈沧你被宝宝附体了是吧?!她站起,不由分说在床头找杯子。
说着,瞄见他眉毛纠结,眼神可怜,灰褐色瞳孔清湛湛,映着她身影,无遮掩铺陈开依赖与需要。
他哪时候有这幅面孔?她从未见过。安度眨眨眼,心软成一张襁褓,想要裹住他,然后抱到胸前柔声细语哄着。
想归想,话出口还是不太好听:我看该给你塞个奶嘴,这也不要那也不要。
她旋身去倒水,手腕倏地被扣住,听陈沧自身后轻笑了声,说:只要你。
安度回头,陈沧已阖上双眼养神。
只要我?要我现在陪,要我照顾你,还是要我这个人?
她怔忡几秒,张口欲问,一时组织不出语言,克制着急促呼吸和心跳,轻手轻脚倒了水,又轻手轻脚将杯子放到床头。
安度小声叫他,他没醒。布帘内光晕黯淡,浓密黑发陷进枕头里,些许凌乱,毛绒绒的看起来很柔软;他睡着了五官也是好看的,俊气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