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错话了，好吧？”他压在她肘下的作业本，找来透明胶细心将封面粘好，谢罪般说：“都帮你写。”

两星期前她看多了，非拉着他一起去防空探险。拿手电筒了黑暗空间，安度壮胆声说自己是阎罗王，结果陈沧玩笑地学黑白无常吐，她回一照，见到陈沧鬼脸，将他猛地推开，陈沧磕到墙，再一扭，肘关节便脱了臼。

陈沧知她气去得快，清咳两下，声：“我无可去，承蒙大小收留，激不尽。”

陈沧谢，捧到安度手边，在她对面坐下。

*

安度随剧情发咯咯笑声，陈沧拧圆珠笔笔外壳，翻页誊抄。

火遍大江南北，多台一集一集连播，动力火车的再起，时间过去两小时有余。

中途渴了，他顺手吃西瓜，接连几块，无一不沁甜。

“哎呀，就像他们那样！”安度指指屏幕，“好容易的。”

戏瘾袭兴，她将半发夹两绺胡扎成小发髻，彩铅笔在后脑，巾内拢，搭在手臂上形成两片广袖。

安度蹦到他跟前，大力甩他胳膊，“你的给我抄嘛。”

安度眉横压，猝然夺下作业，封面“嘶啦”裂开，“我就是鲁，我全家都鲁，你去别人家住！”

他还会学古装剧讲台词？安度抻住对他左看右瞧，嘴边笑意压成下沉模样。

她不知不觉就联想到他同桌了，还有上学期文艺汇演，和他一起当诗朗诵领读的校长女儿，尾都梳得的，额光洁，说话温声细气，肯定是他欣赏的“斯文”。

安度嘟起嘴，塑料小叉往嘴里送果，不说话。

陈沧躲避，表情受痛，“鲁。”

她不轻易放下端起的架，专注吃果好一阵，才将果盘推向他，“你就吃我吃剩的。”

“寒假你也这么说，开学就被老师罚。”陈沧睨她，她也反盯，神一会怒一会。

“明天再写啦！”她走到陈沧后，“你站起来，我教你一个礼仪。”

陈沧说她鲁，安度当他翻旧账，以往和易珍去，别人都夸她是漂亮的恬静闺秀，还没收过这等负面评价。

陈沧装模作样学一学，“还是不会，你不是说教我吗？”

安度将剪刀剪纸一放，偏摸才写了开的练习本，随意翻翻，不屑：“太简单了，不想写。”

先用他下午吓她这茬当筹码，再央使他事——陈沧一读便懂。

她迈步，披张大巾，蜷离他较远的沙发，摁着遥控换台，只看电视不看他。

天完全黑下，雨响淅沥沙拉，房内智能调节灯丛亮度，一室通明。

陈沧挑眉，摊手：“我没认真看，我不会。”

“啊？”安度豁然起立，“陈沧你想

僵局莫名，相持之间张姨给他们送来切好的果块，“西瓜只剩半个，明天我再买。”

陈沧大笑，上微俯，将扶她的亲和姿态，“小安平。”

好在伤小，安度老实了一段时间，为他冲泡粉又，但也不像刚认识那会儿保留愧疚和矜持，分卸责任：“是你骨不好。”

混搭且看不朝代的服化，她在陈沧疑惑的神里，背脊一，小步走走站定，睥睨：“小沧，还不快给本行礼。”

他伸手接她本，认命：“帮你写数学，你解决语文。”

陈沧放慢速度，待每一块西瓜全溶在尖，才缓缓吞了。

安度保持一个姿势看电视也疲了，陈沧还在写，不时转转手腕放松。

他一停，盘中安度所谓“吃剩下的”果，皆泛着新鲜红的泽，泛白的果被她吃尽，留给他的只可能是西瓜最中心最甜的分。

屏幕上正演到“漱芳斋”里的女和太监齐齐给格格们请安。

陈沧拒绝：“字迹一样会被老师发现，自己写。”

“那你认真看！”安度左右拍两下“袖”，超前犷单膝一跪，抬问：“懂没？”

“我又嘛你了？”陈沧怔忪，她转伏在榻榻米矮木桌，背影冒怒意，指搓得作业角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