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安度看到“陈妈”这个称呼，忍不住哈哈地大笑声。自从大家同甘共苦加班熬夜后，同门同事关系都熟络起来，公司上下给陈沧背地里取了外号叫“陈妈”——大小的事情都心，什么都要。

“你的方案没有不好，我只是说这个时间还不适合执行，”陈沧和她一条条解释，“至于你说的那些内容确实改了以后更好，你得承认。这不是我求疵。项目才属新生，还需要好好呵护。”

微信提醒震得手机嗡嗡响，安度开，是营销门的小群信息。

香菇饱了汤，轻咬一便迸溅来，像是有所预料又了很多遍，陈沧拿纸巾在旁等着，在滴上衣服前帮她去。

陈沧看她慢慢吃完，接她上一句话，“嗯，暂时还不行。”

“陈沧你这个氓！”安度站起一步冲到他面前，作势要扑打。

“然后，安大小辛苦了。”安度的手被他裹，小被他大夹着，姿势看起来亲密又暧昧，像一对闹了别扭的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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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度哼一声，弯腰拿起一串香菇，“你是该谢谢我，如果你能放手就更好了。”

嘴角一弯，抬抬眉，示意她先接电话。

他仰，亮份牌以求和解：“好歹我也是你甲方，咱们能不能友好？”

安度甩了甩，挣脱不能，便去踩他的脚，“没见过你这样的甲方，是你先不友好的！”

她又说：“你不直接和那些人对接你当然不知啦，你说一个‘改’字，我来传达意见，别人心里骂的肯定都是我，我就差给他们跪下了；你想一是一，怕争议还想要量，瞻前顾后，畏手畏脚，黑红也是红啊！你是我见过最难搞的甲方！”

安度工作几年，挫败全来自于他，正攒着气没发，她开始数他的罪状：“上上周，我辛苦找人画了条漫打算投放，你说废掉就废掉，说什么质量不合格；十几个只是铺量功效的视频，你居然一个个挑细节修改，你是杠转世吗？还有上周我的策划案，明明好，你也死活不，我熬夜想的！那你来我的工作吧！”

“太打西边来才能听到陈总监的一句表扬。”安度动了动，陈沧把她放开。她手腕，他虽然力气大，却没勒红痕。

安度抬看到他男人味十足的脸，联想到“陈妈”的叫法，又“噗——”地一下笑得前仰后合，她捧腹好一会儿才

这个人是怎么到脸不红心不面不改地说这句话的？

陈沧要笑不笑地看着她，安度挂了电话后秒收笑容，换了另外一脸孔凶：“嘛？没见过人打电话？”

“你怎么对我没这个态度？”陈沧状似无奈地唉一声，“看在我不计较你先上我的份上。”

实习-王燕：“这个合同找谁签字呢？安总监休假了，不然明天直接找陈总监过目？”

陈沧笑得真诚，“我哪有假惺惺？要不分你钱？”

对面那人大约是说了一些客的话，安度立刻换了一张和颜悦的笑脸，语气和煦得如同三月的太：“没有没有，你们比较辛苦。我合工作是应该的，修改太多？没有啊，产品那边的建议都很好，而且调整匹他们的需求也是我们应的。项目展顺利就好，下次见面请您吃饭，期待未来继续合作哦！”

陈沧：“你笑什么？”

陈沧这会儿的表情像平日里的冰山化成温，毫无在公司时的冷峻。安度居临下地盯着，心里松了松，嘴上不信：“你分成也，宣发永远不可能凌驾于产品之上，你不用假惺惺地和我说漂亮话。”

男人继续柔声哄：“这次一切顺利，谢谢你包容，你得很好。但是现在不是工作时间，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了行不行？”

杨蔓妮：“别，还是等安总监回来让她审一遍，不然一会陈妈又要叨了。”

陈沧无辜：“我哪有不友好？我对事不对人。”

安度形僵了一秒，接过纸巾，“……我自己来。”

安度骤然想起自己打算用小号接单的事，悻悻然：“用不着。”

来电人是前两个月已结束项目的市场负责人。

“！”陈沧把满是竹签的快速挪开，大掌一开一合，轻易地把她纤细的手腕都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