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夜的警察们三三两两地过来，先是有人问了她的名字。

于是，她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嗯，你叫晚晚。”

什么也听不到。

随队的医生对她行了简单的检查。说了些什么，她还是听不见。

可后来那么久的时日里，她从没见过他泪。

她好奇地探了探，一双温柔的手，轻轻地覆上她的额，沾着些许未消弭的血气，就势将她拖了回去。

周围每个人的嘴都在动，似乎很吵，很，可她听不到声音。

“晚晚。”

“我昨天给你请假，你班主任特意跟我说让你把你那发帘儿收拾收拾，别的同学听话，都剪到眉上面，你非要让它……”

好看的撩起个浅浅的弧度：

那时她唯一能想起来的就是，自己好像有过那么一个哥哥，可不知怎么他就消失了。

低沉的，带着丝沁人心脾的凉意。有些沙哑，像是哭过。

后来是那个男人朝她一招手，让她回到他边。

她只是摇。

掌大的一张小脸白得教人心惊。

“你是谁？”

第2章白夜（1）

她就只是那么看着，半天也没答。长而卷翘的睫覆下来，卷着被翻了个，又睡过去了。

晚晚这才嘀咕了声：“丑。”

“我是你哥哥。”

他看着她，沉默良久，然后捻灭了手里的烟，了她的发。

她半睁着双困顿的眸，拨开迷蒙的视线，看着坐在床边的许凌薇。

“……你这孩，”许凌薇气不打一，扔下手里的东西过去就给她翻了个面儿，了把她柔的肚，“醒了就快起来！再赖着不走我就送你回家！”

她猛地弹坐起来，坐在旁的那个男人，同一时刻受到了惊动。

小姑娘昨晚就开始闹痛经，今天就在床上这么赖着，怎么也不起来。医疗队的车一早就走了，她们没能赶上，发都耽搁了。

那是她第一次听见他的声音。

警车红蓝织的灯光在前晃呀晃的，如梦似幻，简直要晃了她的睛。

许凌薇到床另一侧收拾行李，全然没了好声气：“我跟你说，你得快儿起来了，再不走咱们连客车都赶不上了。你说你，非要跟着来，在学校不好么？寒假都结束了，还得我给你请假，多耽误啊。”

“晚晚？”

一残破的尸从发生爆炸的事故现场拖来，惨状各异，中已然一片死寂。

到了，晚晚在床上打撒，咯咯直笑：“唔，学校好烦啊伯母，他们一个

只是，后来这个哥哥，也消失了。

他像是盯着遥远的某看了很久，移眸看她时，目光比夜还要沉。

小姑娘像只猫似地那么蜷着，一声不吭的，看起来是真的睡着了。

温的掌心在她冰凉的小腹上挲，一个女声温柔地问：“晚晚，还疼吗？”

只有那个男人，坐在她边一言不发，和她的世界一同跌沉默。

更迭了数个梦，朦胧中，有只手好像在替自己肚。

直到快夜，朦胧从睡梦中醒来，隐约听到了树林里的蝉鸣。

他们争执了很久，也讨论了很久。她的世界开始吵闹。

她什么也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