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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沧海(2/2)

说这话时,她的目光盯着床的那份相册。

明月是淡灰的,是眉骨清隽,是他。

可是,发霉的屋里是装不得棉糖的,饭菜保鲜都是奢侈。

阮暮蘅微愣,过后了然,嗯,都说观沧海者,难为也。古人诚不我欺。

两人分明没睡,各自背对着,谁也没说话。

几秒后,问一个人神共愤的问题,沉郁寒是谁?

寂静的室内,呼轻盈。

说人话。

他打横抱着怀中的小姑娘,笑得溺,黑眸分明淡漠,偏生盛着零星意,如寥寥萤火。

阮暮蘅掀开薄被,凉意钻肌肤,被是上好的天鹅绒,得仿佛棉糖,睡在上面,都能闻到那清甜。

相册里,何景梧穿着学士服,侧着脸,鼻梁更显直,眉低垂,薄上扬。

宽大的学士服在他上没有半累赘,原来当真有人是天生的衣架,宽肩、直背、长,几块布料都便能勾勒形,如青松,如芝兰玉树。

白衣衬衫的年代终究会过去,没有人会永远十八岁。

梅雨季节,今夜难得无雨。

余应晚白她一,拿起手机,盯着群里的名单,没觉得有什么奇怪。

手机震动一整晚,阮暮蘅划过屏幕,删掉那些不必要的信息,班级群里发的合唱安排引起了她的注意。

又挨了半小时,天边泛起鱼肚白,光线透过白纱照屋内,黯淡的,像偌大的雨雾中摆着成堆发烂的柠檬。

后半夜,连风都停了,床柜上的手机却一直滋滋作响。

反差的,禁忌的,晦暗的,往往最为诱人。

细细的比对过名单,阮暮蘅将余应晚从床上拉起来,指着名单兴奋:看看,仔细看看,你和沉郁寒搭档呢。

淡绿的屏幕亮起,笼着一小束光,接着一条又一条的短信,爆炸式的袭击。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虽然没有起床气,陡然被这么晃醒,余应晚不免黑脸,她撇了手机屏幕,大脑有几分钟的宕机。

余应晚心,将她带了回来。

临睡觉时,阮暮蘅抬,隔着白薄纱的窗帘,青蓝的天空中,挂着一明月。

阮暮蘅不答反笑,你呀,家里住着何景梧,哪里还看得见沉郁寒。

戛然而止的话语,让人遐想连篇。

阮暮蘅用手肘推了推里侧的小姑娘,望着天板,说了句不着边际的话,晚晚,你家的床真

那些写在黑板上的算术题,和那年夏天上课时,背着老师写过的小纸条,在光的洗刷下,终将字迹模糊,最后辩认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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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还没睡醒,余应晚迷迷糊糊的嘟囔,嗯你要是喜,赶明儿我送你一床。

两个小姑娘聊到夜,窗外风树影,沙沙作响。

余应晚浅眠,翻了几个

钟以后,就属于工作时间了。

阮暮蘅指纹解锁的时候,余应晚从背后,依稀看见最后一条短信,上面写别以为你找个有钱男人就

临走时,于默然扬言不会轻易让暮蘅好过。

然而,最让阮暮蘅羡慕的是他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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