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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灾事件骇人听闻,伤者数十名,死者唯一,那天医院上下焦头烂额,加班加点,凌晨时分,一名医生从手术室出来,途径楼道,里面传出哭声,本应见怪不怪,但那声音实在撕心裂肺,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只见一个女孩在楼梯瘫坐着,双手死死抠住头发,浑身发着颤,浅浅的一汪月光盘旋在她的背脊,跟着那颤一抽一动,医生迅速撇开眼离开,那样的画面他不忍多看。
那颗遗失在半空的心,终于跌落。
五年后。
竹子,我在这边。
放下包,临窗而坐,找我有事?
给你点了咖啡。同事神秘地笑笑。
说吧。喝了一口放下。
给你介绍个人呗。见她眉头一皱,同事举手告饶,这可是徐妈妈交待的任务,别怪我多事。
你是不是被她收买了?
嘻嘻,你要这么说,那我也没法反驳,毕竟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嘛,说实话,伯母做的红烧肉确实好吃
你可以跟她说身边没合适的。我暂时还不想谈恋爱。
别呀,我要介绍的这人真挺好的。她说,好歹先见一见面,实在不喜欢的话,又没人勉强你。
对面的人依然无动于衷,同事叹道:竹子,你怎么回事啊,就当多认识个人也不行吗,这么多年都一个人过,不累吗?
一个人挺好的。
是,你可能确实觉得一个人是挺好的,但别人呢,你有想过那些真正爱你、在乎你的人的感受吗,伯母就你一个女儿,她
同事说了很多,她静静听着。
对于那平淡日子的组成部分爱情,事业,家庭,婚姻,孩子,她何曾没有幻象过呢,甚至她也曾切实触摸拥有过,只是那个她愿意与之携手走下去的人不在了,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既然如此,那就如他们所愿吧。如他的愿,如妈妈的愿,也如世俗的愿。意义不在了,日子还得照常过。不过是照着常人活下去罢了,总能习惯的。
那就约个时间见面吧。偏头望着窗外的风和日丽,她不疾不徐道,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同事有些意外她的转变,但总算是好的变化,她说,也算不辜负伯母的苦心了。
最后又多嘱咐了几句:有点事先跟你打个预防针啊,那人先前有个谈了很久的女朋友,好像是初恋吧,两人感情挺好的,后来是女方劈腿了,这才掰了的。不过都是些陈年旧事了,成年人嘛,谁还没点过去,除了这个,不管是品性还是外在条件家庭条件,都很不错,是你妈妈挑不出毛病的类型,你放心好了。
好。
晚上八点多,天已经黑透,办公室的人早都按时下了班,还剩下徐新竹一个人。她浏览了四五遍明天的工作内容,又把桌上的东西整整齐齐收拾好,终于觉得无事可做了,才有了下班的念头。
公司在市区,而她租的房子在几十公里外。出租车上,司机师傅侃侃而谈,她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着,兴味索然。只有聊到最近的暂禁举行大型烟花表演规定时,眼神多了几分晦暗。
一路霓虹蜿蜒,放眼望去,千户明窗,万家灯火,每一盏都是热闹,也是寂寞。
到了家,输密码,关门,脱衣服,卸妆,沐浴。浴缸里,水雾朦胧,徐新竹习惯性将精神放空,不知为何,脑海里有幅画面挥之不去。
刚才在小区附近与一对情侣擦肩而过。女生手里举着仙女棒想要自拍,男生假作嫌弃,被一记香吻诱哄,立马弯着腰配合。作为旁观者,徐新竹却将男孩唇边窃窃的欢喜窥得清楚。有风的夜色街头,燃烧的迷你烟火一束花在掌中跳跃,宛若握住了世间所有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