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说：“我是人，当然有温度。”

若说西门雪先前觉着他终于听见了天心月里的一句真话，那此刻的琴音，让西门雪觉得他见到了一瞬真正的天心月。

那抹微凉消失，天心月坐在那儿，微微笑：“说起来，数日叨扰，我都未曾好好谢过先生。”

天心月闻言，脸上的笑容略淡了一瞬。她觉得自己似乎又多认识一前的剑客，这让她开了，轻声问：“先生这句警告，是为了自己，还是婉如姑娘。”

她的琴是一把凤尾琴，鸾凤之名便是由这把琴而来。

西门雪在一旁见着她极为珍惜郑重地将琴架好，坐于琴后，双指停于琴弦之上，许久方才剥第一个音。

她弹着的是一曲凤凰游，似乎是要倾诉儿女情意，可西门雪却不会被这琴音的表层所糊，他习剑有多久，抚琴便也有多久。他听见的，是琴音下的漫不经心，是轻嘲，是一难以摧垮的意志。

天心月的琴艺的确超，连匆匆而回的婉如都有些许被琴中所诉衷而。西门雪觉得有趣，他本并不在意天心月到底想要什么，如今却对她的目的有些好奇。

西门雪本想说不必，天心月请廻光给了他，这份礼就足够还清人情。他虽也喜琴律，但琴于他而言更像是用来悟剑静心的手段。可他尚未开回绝，天心月已回屋取琴了。

西门雪把完了脉，他收回了指尖，瞧见了天心月笑的样，顿了顿，便堵了回去。

西门雪的手指在藤椅扶手边顿了一瞬，他看向了眉目浅然的天心月。

“枉论你在求我治病。”

诚然，她来求医，求医之外呢？她想要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先摸底线，底线摸得差不多，就可以行动了。

他有好奇。

西门雪自认已经将话说的很清楚，不愿过多与天心月纠缠。

可天心月却忽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西门雪蹙起了眉，他的中浮不快的情绪，却尚未来得及展，天心月便已快速的松开了手。

“鸾凤无长，便为西门先生奏一曲吧。”

女人的指腹带着羊脂玉般的冰凉，柔的附在他的手腕上。西门雪想要甩开，但他想起了天心月的状况——他若是动手，恐怕天心月明日就可以敛棺葬了。

可天心月怕是不知。

天心月若是知了此刻西门雪

“你披着一层为人世，自然要冷一些。”他已经完全站起了，语气里没有半分柔情，“鸾凤，我对你披多少层并不兴趣，但你需知浅。便是江廻光来，也得遵从我万梅山庄的规矩。”

☆、路第六

她的人是柔婉的，可她的琴音却是延绵悠长的。

西门雪重新坐了下来。

她怕是一如江湖上那些知晓一二传闻的人一样，只知西门雪对音律也略通一二，所以才提了抚琴来讨好于他。

他顿了一瞬，便听见这时天心月开：“若是为了婉如姑娘，我应下了，但若是为了先生自己——那什么算是，什么才算是浅？”

她若是知了，恐怕也就不敢弹地这般敷衍，连那层情意都薄得一碰即碎了。

外的冷漠神情，忍不住噗哧笑了声，低低：“先生原来也是有温度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