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旧看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K没什么表情，却得周雨不太自在，好像暗中盘算着如何置她这条可怜的命。周雨撇过，不再看他。

现在就这样。你自己摁着，止不了血就只能去医院。她说。

你把手伸来，先涂酒消毒，纱布不知够不够包扎。

男人抬，诧异：什么？

她就住在法拉盛以南的六街公寓里，麻烦你先去那边一趟。

他却一直看着她，始终未伸手。

他没有声反对，像是默许。

你了好多血这块布条本不够用。周雨看着他，微微皱起眉，见他这么戒备的样也不敢继续上前。

你不信我？周雨仿佛看穿他的心思，轻笑声，要不你来闻闻，是不是酒。你怕我害你的话，自己来包吧，我东西放在这。

周雨的表情惊了片刻。她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伤，好像再一，便能见到白骨。她曾经在石板路上摔得两膝盖血模糊，现在留下两个圆疤，那时都没有这么吓人。

周雨打开后尾箱，把行李拖了来。里面有本为这次逃跑使用的外伤止痛药，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微型医疗箱，里面有把医用刀，一瓶酒，一捆净无菌医用纱布。

回来。K突然叫住她要离开的背影，你过来帮我，快一。

你忍着，我慢倒酒。里面一定要消毒，这么的伤，很容易染。

二次裂开的疼痛比他想象地更加厉害，不输于敌人用刀刺开肤的瞬间。

周雨把小彤半扛半靠在肩上，拖着她走在他后面。走到K开来的车旁时停了下来，周雨打开后座车门，把小彤放到座椅上，从她上摸到了家门钥匙。

男人很快走到她的前面，背着光线，勾手示意她跟上。周雨看着依旧昏迷着躺到的小彤，动了动嘴，没有继续跟他走。

周雨轻嗤一声，很听话地回去。男人把沾满鲜血的布条扔到一边，伤赫然暴在空气中，如一条狰狞的虬龙，隐隐有鲜血外渗。

周雨看着他的手，有些后悔。她这些药剂是逃跑时防意外用的，现在她竟在给他疗伤。早知坐视不，内心诅咒他得破伤风，这样才能早得救。

她清楚地听见男人忍痛中的声，犹豫的脚步变得果断，走向停在货车后面的车。

周雨盯着那把刀，默默地把它放在上。她侧看向前方的男人，他捂着手蹲了下来，垂着，看不清表情，但整个在寒冷的夜风中微微发颤。

她低着帮他包扎，后脑勺的，像被激光扫描过一般。蓦得抬起，对上他的探视的目光，周雨一顿，手上突然速度飞起，很快扎好一个死结应付了事。

不用去，死不了。

我必须把她送回去。一个人晚上躺在这里太危险。周雨开，她是无辜的，跟这件事没关系。

藏好刀后，周雨拿着酒和纱布来到K的边，用轻轻地碰了碰他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