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颖不过二十八岁的年纪，距离五十岁还如此的遥远，可他上已然有了白的发，一如这守卫，不是五十岁，颠沛离之后，已然形容憔悴堪比五十岁。

“王爷，老朽不知天命如何。”田徽一本正经的回答，却逗笑了司颖。

司颖慨一声，“是啊，何人能知天命呢？又有何人懂天命如何安排呢？天下平安与否，皆是天命，谁人知？”

卫玠确实是好奇，如今是建武元年，从永宁元年至今，已经三年不见，传说中骄奢逸的皇太弟司颖是变得更坏了，还是幡然醒悟了。

“回成都王，是我家王爷驾鹤西去了。”田徽拱手而拜。

司颖听说范王司虓死去，便知朝廷发文给刘舆，接下来死的那个就是自己了，嘴角勾了起来，忽而有了心情，对着田徽，又轻声问：“老者，今年贵庚啊？”

司颖皱着眉，语气温和的询问守卫田徽：“老者，可是范王去世了？”

“嗯，来看看你。”卫玠知司颖在极力的保持该有的风度，故而不忍拆穿司颖的狼狈。

这一刻，司颖的镜瞪大，似乎不敢相信前的人是卫玠，睛又疑惑的眯了起来，像是聚焦一般。

待到看清来人，司颖疑惑地缓缓聚焦的睛释放了惊喜，这惊喜让他嘴角勾起了弧度，可就在弧度扬起的瞬间，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本是欣喜的眸已然变成了愤怒，因着愤怒的情绪占据了，隐隐能看到磨牙的动作和僵的。

尽是满面胡渣，可站起来的司颖却没有了方才中那一瞬间的愤怒与恐惧，只剩下平淡，仿佛普通的一次朋友相聚一般，走到房门，对卫玠扬浅笑，“来了？”

“五十……知天命不？”司颖的话让田徽一脸奇怪，卫玠却是听懂了司颖的话中义。

但转念又一想，卫玠来到此，差不多是他的时候到了，那愤怒的睛又释放了恐惧，但恐惧又能如何？人谁不会一死？罢了，死就死吧。他缓缓的又是释然一叹。

司颖顿了一顿，睛直视着

司颖摇晃着手里的酒坛，晃了半天也不见酒坛里的酒，正在寻找下一坛之时，有一人递来一坛酒他的手中。光让他不适的闭了闭，手放在前遮挡这不适的光芒，待到再次睁开之时，看到了三年未见之人。

田徽守卫从未想过这个酗酒三个月的王爷会有一天这半清醒的跟自己说话，尽是诧异，却依旧回：“老朽今年五十了。”

司颖仅仅是对着卫玠，像是这里的主人一般，转看向外面，这才发现外面挂满了白布。

这是司颖的命，却也是他卫玠的过失，若是当年与司颖再多了一次，若是能阻止司颖与司乂那场大战，或许能阻止司颖杀害陆机，一切都不一样了。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十分注重仪态的司颖，也有如今邋遢的一面，着实让卫玠意外。可尽是意外，卫玠还是选择了站在光，等待司颖抬看向他，等待四目相对的那一刻。

司颖将手里的酒坛轻轻的放下，随着酒坛落地的响声，他垂下眸，因着前尘往事早已过云烟而释然的笑了，如今的他，不过是个失败者，如何有资格迁怒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