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得那是什麼暗器,卻又不怕自己是不是肉靶。
總之,他有持無恐,一點都不擔心。
因為沈放正好使出神風刀法之「神鬼無間」第一式;而陳寂面對著飛箭,發現它的準頭有偏差,判定射向她左肩之外好幾寸的空處。故而陳寂不予理會,專心對付那一柄刀氣狂嘯的戒刀,正好由沈放的右手邊旋飛而起,劈向陳寂的左肩處;陳寂縮肩向右一傾、左手長刀橫胸擋住戒刀的攻勢。噹的一聲,戒刀雖被架開,仍然順勢從她身前斜劃下去,沈放立刻握刀藏肘使出第二式,左腳前踏借力一蹬,人霎時飆射如風斜刺走,從陳寂身右衝過去時,藏肘之刀也劃向她右腹。
這一式,刀走偏鋒,夠陰夠毒,實在夠刁鑽!
陳寂重心向右、左手長刀反握斜舉,眼看黑衣人猛地向身右衝過來,戒刀藏於肘,刀氣暴芒,冷冰冰割體而來。急切間,陳寂握刀往右一撥、吸氣收腹一扭腰,身體硬是向左滑半尺。忽聞噹的一聲!噗的一聲!陳寂勉強擋掉切腰之災。
只不過,她也將自己的左肩頭送去給勁射而來的飛箭當靶心。
見狀,灰衣老漢雙目爆亮,差點被刺激到跳起來,驚呼讚嘆:「操操操!好個神機妙算一飛鏢!這小子不得了啊,厲害之處竟然不只是內力和準頭而已。人家連神風火爆浪子打算怎麼攻、倭寇肥婆娘會如何接招,事先算無遺策,高啊!」
黑衣老嫗冷啍一聲,「這有何了不得。不就看透神風刀法的變化,算準白胖娃無法化解這一刀,非向左閃躲不可。這麼簡單的事,就你陽壽終結者庚桑子槑手長腳長,舌頭也很長,只是技不如人而已。但老娘辦得到,會罩你罩到底。」
「是是是!」灰衣老漢雙眼含著取笑味,以嘲諷的口吻說:「江湖人誰不知曉,當年妳陰間管事婆皋落玉麤叱吒風雲時,一把龍頭拐橫掃千里,令人望風披靡。甚至連烈陽神君公羊矧都不敢親自出馬,任妳乖乖躲在人家府裡孵蛋。」
「龜笑鱉沒尾,你不也一樣。戲都被攪散了,諒你也不敢找那小子算帳!」
聲落,皋落玉麤轉身飛躍而下,龍頭拐往地面一點,騰身隱沒在黑夜裡。
★★★
今晚也一样。
陈寂原本信心满满,双手抓着那把大锁,连续转换好几组她认为中奖率极高的密码。孰知,那锁梁始终牢牢扣住锁身,坚持不随着密码的变换而弹开。陈寂深受打击,内心哀叹:「好不容易才探知东方硕父子的生辰八字,居然也不对。」
她无法可想,只好颓然放开手,转身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位于二楼的寝室。
陈寂脱掉色彩缤纷的外袍,卸下头上珠钗,任由长发如瀑布般直泻而下。
她准备去沐浴,什么都不带,只带着佩刀--
这是陈寂多年养成的习惯,佩刀镇日不离身,即便是就寝也要摆在床头。
她还有一种不为人知的习惯,平常喜欢打赤脚,外出时再穿上白袜鞋子。
此时陈寂光着脚丫子,快步行走在走廊的冰凉地板上,足下毫无半点声息。
浴室位于楼下耳房,偌大的藏书阁只有一座楼梯供上下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