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倾松了气，里有了喜，因为他既有所求，总还让她觉得不至于太过意不去，立即拍拍掌召来侍女：“去把先前的糕再端一份来。”

而邪神低垂睫饮茶，不闪不避，任予夺取，一言不发。

“当然。”

她拿起这些陌生的发饰细瞧，空旷的寝殿里，坠珠沥沥相碰。

有毁天灭地、翻云覆雨之神力，于是九天神尊格局，又变作六位同尊，邪神为首。

他以近乎恐怖的神力，行将破碎的石刻塑像拼合起来，以己力量滋养，从她破碎的隙里多少，他补给多少。

苏倾觉得他奇怪，小时候最喜同她没大没小、比个低，如今却生疏得很，日日请安拜见，倒像是真将她供成了娘娘。

一份四样，梅形状的还特地用嫣红染了颜，摆在盘中，分外巧。

说这话时，邪神跪在珠帘之外，眉目敛着，看不清楚神。

苏倾衣裙款摆，安然坐在塌上，自事以来，她的一直苍白，但绷直的脊背和袖长的颈，将那繁复衣裳穿得落落大方，依然可见当年仪态。

醒来之后，她意外发现，从前摆在桌上那些香包一类的小玩意儿，一个都不见了，倒是厚重典籍，边角已重重磨损，像是被人翻烂了一般。

邪神面不改，把茶饮尽了，轻轻搁在桌上，嘴角绷着，了一情绪：“我想吃心。”

苏倾依然住着那寝殿，用着从前的侍女，临窗眺望窗外不会变化的天穹。

她现在很喜发呆。她觉得自己应当是在等，但是等什么，等多久，一无所知。

妆台之上，妆奁之中，多了许多珍宝饰，光不同式样的珠钗便有十几支，几乎要满溢来。

邪神一言不发，捻起一块放中，动作净优雅，仿若天生尊

苏倾低眉替他斟茶，谁也不说话时，她觉里被黏合的裂，正像一张张嘴，渴求地汲取着他上的能量，她的手顿了顿，一时间有些尴尬。

是故灵石娘娘活着，在邪神的照拂之下，活得同从前几乎并无差别。

“尝尝，看还是不是那个味。”

她现在算不得神尊，多算是让他以己心血心供养的娃娃。

“幽冥事繁忙，不必天天过来。”苏倾说，“你如今已大了，我没有什么可以教给你的了。”

着这样一张脸，和这样的神位，岂不折煞了她？

如今邪神愈加寡言，竟比从前稳当一倍。

这些年来，邪神留心饰，已不仅是个传闻了。

他抬，倒像是被火燎到了一般，避开目光：“我可以去么。”

他慢慢从地上起，如今邪神比苏倾还一，靠近时，成年男人的压迫郁，反衬得她纤弱小。

她走过去，掀开帘：“廿一，你不用跪我。”

“都不值什么，娘娘可换着。”

邪神的袍角平展展铺陈于地，周萦绕着浅淡威压，即使是飞蛾、蟾蜍，亦不敢轻易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