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谚的手猛地扣住他的手腕，指节收，冷铁般咯吱作响，黄睛上蹬得通红，“打人怎么的？”

“那你听话我跟你换。”

他着冰躲开他的手，眉颇不耐烦：“你不懂。”

“我有什么不懂的。”江论拉了一下书包肩带，微微笑，笑得跟爸爸一模一样，“江谚，男汉以理服人，不是比谁拳大。”

他知那俩徽章本不一样，他就是想要，哥哥的优秀、儒雅、正气他都想要。

围观的人发惊呼。

脑海中混着浮现着不知何时的画面，他蹦起来，和比他两的少年抢一冰，少年躲着他把好容易剥开，低直接他嘴里：“算了，给你了。”

“怎么算听话。”

一个女生抱着怀：“那个谁，你小心儿，我们这个班的谁还不是太爷了？小心把你爸妈铁饭碗摔了。”

“在外乖乖的，好好学习，不给我们家丢脸。”

黄一拳迎过来，江谚偏一避开，脸上过一阵劲风，剩下的人起哄：“打人了打人了，检察官公打人了！”

那个时候，江论把一切惹是生非定义为“给家里丢脸”。

苏倾茫然看着卷上红笔写满的错题分析，密密麻麻的，笔印像拿刀刻来的小槽，一笔一划都在撒气。

两个人并肩走，他的书包一颠一颠，金属铅笔盒就跟着哗啦啦作响。江论的手在他后脑勺：“怎么又跟人打架，小孩之间有什么好打的。”

“骗谁？我这是铝的，跟你这个珐琅的能一样。”

小孩睁着一双带着生劲儿的睛，盯上他校服外上那枚亮晶晶的团徽：“这个好看，送我呗。”

江谚蹲下，同他鼻尖贴着鼻尖：“打你怎么了，打的就是你。”

地上的人背像虾一样弓起来，痛苦的表情，青都暴了来，还抓着江谚的衣服角不放，将他的领都扯变形了。

在医院最后见到江论的时候，他的领也歪了，洁白的衣服上漆黑的一胎印，脸上胳膊上全是刀刻的划痕，嘴角凝固着黑红的破，睛黑得宛如一破井，似乎充满了疑问。

江谚的睛霎时变赤红，瞳孔缩小，看上去有些骇人。

这就是从没打过架，没说过一次重话的、从来心向光明，以理服人的哥哥，最后的结局。

”

“真的？”冰糕的冷气顺着嘴蔓延，砖砌胡同里有小孩在踢球，球撞在墙上扑通扑通的闷响，自行车“叮铃铃”的响着从他们后拐着弯挤来，“让一让，让一让欸。”

“这个不行。”江论的手护住前，“等你长大就有了。”他把他穿得歪歪扭扭的校服拉正，他半垂下来的队徽，笑起来，一整齐的白牙，“这不有一个么。”

生锈的车把上挂着袋滴的豆腐，都滴在他胳膊上了，真凉快。

江谚抓着他手臂一转一背，一个过肩摔将人腾空“通”地撂在地下，溅起泥地上薄薄一层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