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一千一万方法，可再好的方法，都需要积累和蛰伏。

燕成堇的手指颤抖起来。苏倾跪着说：“明大人行事乖戾，但总算功过相抵。大司空本无反心，反了他，对陛下有什么好？”

她在街边请他吃了一碗豆腐

“明宴他孬，不敢说那个字，只得灰溜溜退去。”

半晌，他惨笑一声：“总算说心里话了，苏尚仪？”

这三年，吃的穿的，给她的都是一份，他待她这般的好，为她想着，南国上下，谁能有这样的殊荣，她是怎么待他的？

燕成堇让她的话噎了一下。

苏倾注视着他，那双睛乌黑：“可王上待臣，也不过逢场戏。一枚白棋已输给王上，臣愿赌服输。”

他换了便装，装作没带钱的模样，在集市上徘徊，终于在第三天等到了她，骨朵一样的女孩穿着藤萝衫裙，挽着篮，睛里是他最憎恶的、常年被保护的柔的天真。

那一年新君基不稳，而大司空如日中天，没有任何一个王上受过这样屈辱，一举一动都仰人鼻息，诸臣畏权臣而轻君上，少年新君，如同架上傀儡。

那一年他夜以继日地读书练剑，恨不得一夜之间长大，劈开挡在前的太。

“孤背后有整个内苑禁军，他们只会拱卫一个王上。孤不许他，他就不了。若是要闯来，那就是谋反。”

他不说话，只是盯着苏倾看。昨日穿得那青裙，裙角竹叶上面染了灰渍，她仍跪着，颈上四五个红格外显。

“想不想知你的大人怎么没来接你。”

“可是，陛下。”苏倾静静答，“那日若无大司空，您可当得了这个王上？”

他神复杂地端详她的脸，“这些年来，在孤的边殚竭虑，为心之人绸缪，真是辛苦了。”

燕成堇掀起：“怎么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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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传小儿歌谣，世上可无真龙，不能少了太。

燕成堇脸上呈现病态的红，似乎一血上了，颈上青暴：“你也这么说，连你也这么说——”

明宴雷厉风行，独来独往，朝堂之上无从下手。

“忠义，”他切齿，“忠义之人，会让孤在他影之下惶惶不可终日，一次登基沦为天下笑柄整整五年？”

苏倾：“王上说笑了。大司空为人臣，当遵君令。”

苏倾无声地笑笑。燕成堇那双微微女气的睛，上捕捉到这个带着怜悯的表情，脸沉下去：“你笑什么。”

他也是后来才听说，明宴无父无母，没有手足，明府里有一个十四岁的女孩，让他捧若掌上明珠。

燕成堇冷笑一声：“原来你也知谁是君，谁为臣。”他拍拍袖，稀疏的光线落在他微凹的两颊上，病态的苍白。

苏倾说：“臣说大司空忠义，陛下从来只当反话听。”她静静，“大司空若不是恪守纲常，早几年新朝未稳，陛下羽翼未丰，便该动了手。”

苏倾垂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