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你老实些。”西风将桌“吱”地挪开一段，将她拉离窗，被他捂住的姑娘狠狠咬了他一，脱开了他的桎梏，脂粉抖了他一手，“好大的胆，你可知我夫君是谁，十个你都不够杀！”

天气冷了,街上的人不愿来，没有人捧场,只好上门找生意。敲开了一门，又一，挂着大匾额、蹲着石狮的是权贵府邸，看门的都很凶，打量一衣裳就把人赶走,爹的一串吉祥话吐来也不用。

俞西风皱眉，把她的脑袋扭过来，朝着楼下，“自己看。”

昙一现，也好。

“看见了吧？你且安心在这里住着，短不了你吃喝。”

匾额上挂着红红绸，三个少年拦在他面前，一动不动地盯着明宴，脸都差得吓人。

喜帕之下，容不被世人窥见，只见钉着无数宝珠的大红裙摆飘在空中，宛如一面鲜艳的旗。

喜帕已经随风落下，他怀里那个，分明，分明是……

锦绣朱门里自有舞女乐司，她见过，腰肢细，声如黄鹂，本用不着民间乐师寒酸的二胡。可是她不能说,糊不了,爹也会很凶。

绛（五）

二层阁楼，雕窗一地颤动着，一双着绣鞋的脚颤巍巍地地将窗踢开个。

天气不好,贵人的大门都像冻住了似的懒怠开，唯有一开了门，看门的是个小崽，一双睛警惕地看

绣金丝喜袍的袖落在枕边，明宴的指腹轻轻过她的脸，似在恶意玩指下凝脂般的肤，留下一极浅的红印：“三年前我放你一条生路，你聪明些，不来招惹我，大可各走一边。”

*

街市上十里红妆，轿慢慢停下，大红喜服的明宴弯腰了喜轿，将新娘拦腰抱回大司空府。

内室悬着重叠喜帐，燃着龙凤双烛，连撒帐的果都是齐全的，平凡众生至少有一次的、朴素的大婚。

喜烛倒映着苏倾白玉般的脸颊，密的睫自然地弯着一弧度，垂下浅浅的影，安适平静的一张少女面孔，又好像苍白孱弱，像夏天里被晒蔫的一株植，惹人怜惜。

他将她纤腰抬起，那条“一生一世”的元帕平平垫在她下，抚平她褶皱的裙摆，垂下睫，极淡地说：“招惹了我，就别怪我发疯。”

西风揪着她的衣领，把她摁在窗前，打开窗，她以为自己要被贼人摔下去，一把抱住了西风的手臂，声音里上带了哭腔：“别，不要……”

苏倾梦到了南国的冬天,万凋敝,百草萧瑟。

长褂衫的爹,手里拎着二胡在前匆匆走着，她跟在后面，攥着一双落了漆的红牙板，指节冻得发木。

东风、北风、南风已经齐齐跪下，红了眶：“愿为大人生死效劳。”

“闪开。”明宴启，低瞥了一怀中的人，又漠然瞥向旁边的荒草，哪怕在早年屠戮的过程中，他也从未过如此冷静而偏执的神情，“这是荆小，多说一个字，死。”

他抬袖，两杯极烈的合卺酒，都了他的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