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哭得呕，泪鼻涕一齐往下：“不、不知。”

总统变作皇帝只两个多月，刚建好的新王朝掀翻了。总统唁电到来的

越靠越近，浪扑面，木屋已经淹没在火光里看不见形了，烧得变形的梁像蜡一样焦化跌落，四周亮着红彤彤的光，二丫蹲在门嚎啕大哭，脸上一一的黑灰。

她也不可能在再在苏太太旁边打地铺。

苏煜认真地说：“屋不就是给活人住的吗，那些牌位放哪儿都一样。”

她们在大路上碰见了苏煜，苏煜听说二丫的房给烧了，显得很关心：“那你们以后住在哪里？”

苏倾注视着苏煜，这张脸变得成熟刚毅的同时，好像褪去了原来的沉，现在的苏煜会大大方方地对她笑，倒跟小时候一儿不像了。

苏倾垂眸不应，苏煜掂不清她心里想什么，又乖觉：“，回家来住吧。”

苏倾见她没事，稍松一气，把她拉起来，前冒金星：“房怎么着了？”

苏煜竟然肯把那件屋让来。

苏太太的兴奋变作了失望，每天晚上，还是只有她一个人吃饭，她的筷搅着稀饭，屋里安静得好像能听得见自己的呼。

不吃他们的饭，不洗他们的碗，客人一样泾渭分明。

“哪来的地方。”苏倾握着泣着的二丫的手，“我不能跟她分开。”

苏倾觉得苏煜变了许多，仿佛一夜之间就长大了，懂事了。

混战爆发时，苏倾正在首饰铺里打算盘，忽然楼下一阵嘈杂，从二楼往下去，楼下人攒动，好些旻镇见不到的鲜艳的衣裳。

杨老也定定看着下面：“逃难的。”

回去的第一日，苏太太喜极而泣，拄着一双小脚忙不迭地了一桌饭，可是饭冷了也没人来吃。

小木屋外锅灶还在，苏倾给二丫把饭好，吃完才回苏家老屋去睡。

有女人穿牡丹纹、紫罗兰的旗袍，领上着貉围脖，男人们好些穿着灰黑的西装，手里夹着公文包，只是他们灰土脸，好像是土坑里爬来的，叫得声嘶力竭，混杂着小孩清脆的哭喊。

那屋里有桌椅被褥，还有她换好的纸币。苏倾一双望着那火光冲天，立在那里，无声地拍了拍二丫的后背。

旻镇从来没有这么多人，没有这样吵嚷过。

问得急了，她说：“那可能、能是我的。”说着又哽咽起来，抱着苏倾哭喊爹爹。

苏煜赶忙接过她手上包裹：“，我都长这么大了，家里的活给我就好。”

苏倾抬看着他，好像第一次认识他一样。那间屋里摆放着层层的祖宗排位，个简陋的祠堂，正是她和苏太太最后决裂的地方。

“我不会再帮你们洗衣服挑。”

苏煜前两日还殷勤地待在家里，可是苏倾傍晚以后锁上门不来，基本不和他照面，他一连数日蹲了个空，渐渐也失了耐，又过上了夜不归宿的生活。

“没问题啊。”苏煜说，“我们家里，不是还有一间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