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敞开着，冷风呼呼地往里，屋里又冷又暗，二少爷看着叶芩扶着椅屋，他轻轻地回了一下，似乎平静，又似乎诡异地笑着冲他说：“二哥晚安。”

叶芩扭对贾三说：“那你去。”

于是就这么定了：“通风通好了吧，二哥送你回房间。”

她坐在云朵似的裙摆里，好像苞绽开后坐在心的仙，发拆掉了一半，卷曲的黑发披散在肩，手里着那只琉璃发卡摆，正抬起乌黑的睛看他们。

二少爷觉得都有动了，同时心里的底气更足：“老五你放心，不别人待你如何，二哥是绝不会丢下你不的。二哥分到手上的，都分你一半。”他甚至还说，“到时候你要跟那苏小结婚，二哥和二嫂给你钱大办。”

叶芩又转椅，苏倾一把拉住椅把手：“别去了。”她的声音压得很低，今天是个不眠之夜，万一又有别的人折回来找他。

二少爷盯着他瞅，叶芩也看似认真地看着他：“我这样的，上学有什么用呢？”

他拉住把手把苏倾慢慢地盖住，心里想，原以为这柜也不大，可竟然能坐得下一个苏倾。

他只得吱扭吱扭地又扭回来。

那就是得连他妈一起养着。二少爷又想，照六姨太太那形销骨立的样儿，也不了几年了：“……嗯啊。”

贾三：“……得。”

苏倾脸上不知是的还是闷的，通红的一片，仰看着打开的柜门，长睫底下珠闪闪的：“帮我，关门。”

“不上了。”

叶芩慢慢转着椅去，绕着房间转了个圈，走到衣柜前，把衣柜轻轻一拉，柜里安静地窝着小小一团的苏倾。

“我不要。”

贾三疼地说：“这可咋办。”

火光明灭，叶芩好像在笑：“……你能供着我妈的福寿.膏吗？”

他觉得五弟和五弟的房间都太过森了，打了个冷颤，转回去了。

说着就去推门，门已经开了个，贾三想冲上去拦，叶芩冲他使了个，他退后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把柜门推开钻来，衣裳已经换好了，嘴上的红也得净净，正在背后扎辫。她回弯腰一取，手里抱着换下来

叶芩又说：“我要回平京。”

“当然。”二少爷缓缓吐一烟，缓缓地说，“平京好啊，比这穷乡僻壤的好多了。”

门框当一声闭上。叶芩好容易吱扭吱扭地把椅背过去，苏倾就叫他：“叶芩……”

“……”学得倒快。

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猫爪在挠人心。

二少爷想，他倒清楚——叶芩一向都最清楚，说的话虽然不好听，但一定实在，这也是他比别人都的一。趁着他和苏小还相好，早到平京去也好，省得再生变数。

“你上学呢？”

“没了。”

二少爷一怔：“你呢？”

还在气，贾三讪讪地笑：“这不是二少爷敬的烟嘛，哪儿能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