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沉的伤很轻，基本上都是浅浅的淤青，只有领有几红痕较为明显。派所的日常药品很齐全，女警帮她了药，连医药费都省了。

怎么可能，就这胖的格，典型的老好人一个，估计长到这么大连吵架都不会。而且周恪一的型一看就不是那健型的胖，撑死了只有别人打他的份，哪有他打别人的份。

周恪一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她正抱着手看伤，整个人看起来有憔悴，也有苍白，但状态还算不错。

陆沉沉嗤一声，转过佯装去看窗外的风景。

老警察以前也是局机关内的，和周父相熟，算是看着周恪一长大。因为年纪大了，才自行请调到城西所，挂了个副所的名，实际上就等着退休养老。

好在，后负责内勤的女警在此时叫了他的名字。

平白无故，仿佛低人一等。

“哦，”陆沉沉面无表情，“太爷啊。”

她倔地抬，心里的火越烧越旺，她去拍，无济于事，那灼痛快要将她淹没。

陆沉沉抬，看着他。

轰隆过后，土崩瓦解。

他不语，直到叶峥走后良久，才伸手将周恪一招过来。

老警察：“这小辣椒，你吃得消？”

远都这样，所以没有人会留在你边。”他转，讥笑：“也不会有人你，永远不会有。”

她没忘记钥匙的事，但不知怎么，从周恪一说了他爸爸是公安局局长的事情后，她就下意识不想去找那几个民警帮忙。

周恪一眉峰一扬，陆沉沉放下手，说：“警局还真是你家开的。”

周恪一实在无奈，他没办法和老警察解释，说自己和陆沉沉认识也不过一星期的时间，人家摆明了不相信他。

她说：“你过来看看吧，你同学应该没事了。”

周恪一噎了一下，“叔，真是同桌。”

是她迟钝，没看来隐藏在大家举止之下的客气与恭维。

他问最开始的那个问题，“你怎么在这儿？”

走到门，又停了脚步，转对周恪一说：“第二次了，谢谢你。”

她听到，有什么东西正在她心里慢慢地，慢慢地碎掉了。

老警察在旁边默默围观了这场闹剧。

“你爸？”陆沉沉打量一圈周围，没找到符合年龄的男人，又问：“你爸犯什么事儿了？”

刚刚记录的民警憋笑憋得颤。

她说：“你吧。”

“那你呢，你怎么在这儿？”她疑惑地盯着他，声音有些沙哑，“该不会也打架了吧？”

*

“那我哪儿敢呀。”他摇摇，百思不得其解，“我就好奇，我看小嫂是个文气的，你怎么和你爸反着来？”

果然，周恪一摇摇，往后一指，“我在这儿等人。”

陆沉沉脸上浮起一丝尴尬和好奇，周恪一及时替她解答，“我爸是公安局的，嗯……局长。”

A市不是中央直辖市，因此公安局市局的局长本只应是副厅级，但周父同时兼任着A市市委常委，级别便成了正厅级。总而言之，言而总之——

陆沉沉问：“等谁？”

在老警察戏谑的神下，他如坐针毡，有些微微不自在。

……

但任谁都能听她的无力，她没有想他，因为她忙于自救，去救她心里那片废墟。

话说完，她立刻在心里嗤了声。

夜里。

这句话像在寂静夜空里猛然掉落的火星，哗啦一下，引起野火燎原。

陆沉沉嗯了声，转，很快离开了派所。

*

“诶，这女孩儿的手机怎么落这儿了？”

难怪呢，一圈民警站的站，忙的忙，就他一个人悠闲地像在逛超市，也没人赶他。

“我爸。”

霓虹一晃而过，照亮年轻女孩带伤的脸。

陆沉沉站起，一副懒懒散散的样，转往外走。

“他没犯事。”

十分钟后。

“那你在这儿等爸爸？”陆沉沉不理解，“警局你家开的？”

老警察笑：“不能吧，我瞅人女孩漂亮的，你就没意思？”

另一个民警正着烟，闻言，呛了一，笑声：“妹你要不要先问下他爸是谁，他爸犯事儿？我天——”

她穿着黑T恤和黑长，低垂着边走路边烟，模样很冷漠，

周恪一淡淡地笑笑，“不用谢。”

周恪一挑眉：“你该不会是来帮我爸打听情报的吧？”

那些人揶揄的神她看在里，她在意的不是这个，她只是不喜那“原来太爷喜的是这人”的觉。

陆沉沉静静看着他，看到他往前走，慢慢和夜在一起。

周恪一抿了抿嘴，有些哭笑不得。

他说得克制，引来周围人若有似无地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