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侧妃的话低而清晰，像古潭里的滴一样在殷曜耳边不断回响，扩大，他忽然有些发抖，像是害怕，又像是兴奋，下任太……这代表着什么？代表着只要把手上小瓷瓶里的药下下去，皇帝便会驾崩？郑侧妃教给他的法，竟是让他弑君？

先是殷昱在他面前摆作风，行担任了这清剿总指挥一职，而后魏彬及太公然抗旨，再加上张珍无故失踪，这些都如一记记重捶砸在他心上。

他声音微颤地抓住郑侧妃的胳膊，仰天大笑起来。

蓝迪儿微笑，随他上了庑廊。

“你说的对，只要往前一步，下任太就是我！”

没错！他会是下任太！

他浑都激动起来，两灼灼发亮！他心底的鬼又蠢蠢动了，他要夺皇位，他要当太！他要继承大统，然后把殷昱谢琬剁成酱，把殷煦烧成灰！

只是迷药，不是毒药，不会造成弑君之罪；只是让他下遗诏，不是迫威胁，不会惊动任何人；事后不会落下半痕迹，太医查不来，而皇上必定拖不得多久，等得太登基，他只要持着这份诏书就必然成为下任太！

他虽然不能十分疼，可是对于他的能力，他从来不怀疑。事实上他小时候的样很像惠安太，聪明，可，机智，又仁，他那时候，情不自禁地想要栽培他

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让皇上下了旨，有旨意在手，你就是下任太！”

殷曜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郑侧妃语气急促起来，“这只是迷药，你挑些末儿放到茶或汤药里，他自会迷糊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他会清醒，而你只要利用这段时间让他立下传位诏书，便大功告成！事后就连太医也查不来！皇上活不了多久了，咱们暂且拿着这旨意不声，等他驾崩之后再拿来，你就是太了！”

郑侧妃连忙捂住他嘴，说：“此事甚大，切记不可声张！我看谢琬殷昱近来行动很是诡异，为唯恐夜长梦多，事不宜迟，你这就上乾清去，探得机会把东西趁早到手要！”

“你怕什么？”

皇帝这些日十分地怂，至少他自己这么觉得。

殷曜敛了狂意，重重，把瓶揣怀里，了门去。

可是郑侧妃的话又像是把铁勾似的，在不住地勾着他往这条路上思量……

弑君，那可是忤逆大罪，是要凌迟死的，纵使皇帝不会死，可他伪造圣旨也是欺君大罪，事情如若败，他是必死无疑！他怕死，怕极了，要不然，上回在北里胡同他也不会慌之中信任了谢荣！

蓝迪儿候在门下，见着他双发亮地走来，遂笑：“王爷此来，必是又得到什么好消息了。”

“不，我不敢！”他摇。咽了咽。

殷曜早把他当成心腹，禁不住得意地：“你随本王去乾清觐见皇上！”

于是他就只能以很“怂”的姿态呆在乾清里，听着外传来的消息，看着手下群臣一个个地对太和殷昱首是瞻。但是，对这一切他似乎又不像从前那么在乎了，如果没有党，那么前的朝堂在太和安穆王的治理下是多么欣欣向荣的一副景象，而他相信，负责清剿的安穆王，是绝对会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