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灵受到她微颤，牵过她的小手，安:“不怕。”

冷静的声线，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直叫人骨悚然。燕灵趁其不备，褪去外衫，蹬就跑，别的她不敢打包票，唯独这逃跑的技术，她从小练到大，十里八乡鲜有敌手。

“不成！岂有不战而胜的理？”

六九似是怕极了，枕在她的肩膀上，细声:“有小在我边，我便不怕。”

“你骗我。”

燕灵气连连:“你买如此多东西，还不肯让下人跟着。”

云筱萱满不在乎:“这还不足我平时一半的量。”她喂了块山楂糕给燕灵。

她打算趁云筱萱听小曲的空隙，假借如厕之名，偷跑回家趟。

“我没有，我不是，你们认错人了。”燕灵尴尬不已，只趁早打发走这群败事的臭小鬼。

“你慢死了。”云筱萱微嗔着抢过她手中的胭脂粉。

燕灵不要命了才站住，那是也不敢回，一刻也不敢停，刚转了条巷，就被人拽了去。她张嘴就要喊救命，被人捂住了。

二人笑语盈盈，声笑语撒遍一地。

所到之犬不宁，满目琳琅毁于一旦，只为捉拿这个死骗。

“死骗！给我来！”

“燕灵！站住，休要跑，还不叫我抓着你。”成群孩童跑上前来围着她，其中带大哥气势汹汹。

“事不宜迟，我们走吧。”待她答应，燕灵回过就要走。

云筱萱思忖片刻，赞成:“也行，不过我不听哀哀怨怨的，又长又酸又臭，愁个没完没了，听着便烦。”

聊赖，把玩着她的手指。

燕灵着急:“我认输了，成吗？”

“小九，你怎在此？”燕灵讶异。

燕灵哄:“去了便知。”

“死骗！”云筱萱随手抢了匹，看也不看，掷了锭银在地。

六九同她对视，竖起指，示意要噤声。

“听闻你外号西市小霸王，蛐蛐神分灵下凡，你很得意哦？”

“大小，等等我。”燕灵满大汗，面如蜡，左手夹着好几匹布匹，右手提着几十盒胭脂粉，似个蹒跚老人般跟在后。

燕灵冷汗直冒，怔在原地。

“站住！”

巷仄，只容得下二人，二人相贴，巷外飞狗走，巷内静若寒蝉，只余二人的气息声。

燕灵卷起袖，加快脚步，专挑巷角跑。云筱萱见状，怒上心，不不顾，直接撂倒了菜贩的摊位，掀翻了茶摊，放倒了运酒的推车。

车朝西市的方向驶。路程漫漫，燕灵变了几个戏法讨她心，她对什么都到新奇，非缠着燕灵教她，学会了又反过来卖，燕灵只得装作不懂合她。

几人不依不饶，燕灵正不知所措，蓦地有个小弟瑟瑟然抬指，指着她后，几人注意转至指尖所指方向，皆是一惊，夹着，落荒而逃。

“今日你非得拿你那只独金刚，同我的铁甲大帝好好比过，你输了便拿你雕的鸮来换，我输了便退隐江湖，不问世事。”

燕灵嘴接过山楂糕，山楂糕甘甜解渴，霎时消解了幽怨，她询问:“接下来去听听小曲如何？”

“这求初镇十里八街，除了你，没有第二个燕灵，我焉能认错？”

前方传来叫喊声，燕灵如雷轰，转跑。

“小，不怕。”

“诶，去那边瞧瞧！”云筱萱步履轻快，面带笑，左手握着支风车，右手拿着袋山楂糕，似个无邪孩童般跑在前。

“我不愿再骗你，那日下楼燕今是我；山庄言巧语的小燕是我，这些都是我的伪装，我的真实名姓唤作燕灵，延喜斋二女儿。”燕灵肩膀咯吱咯吱地响了起来，说话声抖动愈烈。

“你不愿同我二人世界吗？”云筱萱柳眉微蹙，目瞪着她。

“你是对我有所隐瞒，还是在骗我？”

“这倒不是，只是你买太多了。”燕灵自然不是这么想，只是东西提久提累了，难免抱怨几句。

“燕灵！”

“燕灵是谁？是你的小名吗？”

素手摁在她的肩膀上，内力隐于掌心，叫她动弹不得。她合上双目，慷慨赴义:“不是，燕灵是我本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