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凉长立在神像下，曲朝已经转离去。他有些恍然，直到曲朝的影被光影移动到他的视线外时，他才发觉她走了。

曲朝忙恭敬的行谢礼，蓦地又想起那老僧，便问：“容娘方才说，曾差栽在那老僧手里？”

容娘幽然离去。

容娘抚抚袖上被鬼猫压皱的繁复绣，似笑非笑：“怎么城隍爷见了娘，一言一行与我年轻时候那么像。”

严凉无奈，容娘的确是长辈，他无法叱责，何况心中竟隐隐涌一被戳中了痛楚的窘迫。若非他还算沉稳，怕是会恼羞成怒。

大殿里只剩下严凉一人，对着的神像沉默。双手挪到背后时修长的手指碰到腰间的绛白玉鱼龙束腰，激起一阵清脆的响声，落在空阔的殿阁里，泛起清冷

他无奈叹一声，摆摆手：“多谢关怀……退下吧。”

严凉生的斥：“简直放肆。”

曲朝心中一凛，垂眸低，不再直视容娘的视线。

严凉脸不大好看。

严凉角微动，等着容娘讲下去。

见他别过目光不理自己了，曲朝心里控制不住的酸楚委屈，只好：“城隍爷保重，朝告退。”

严凉挑眸看她：“怎么？”

“我比你母亲还早生，怎么也算你的长辈，放肆一句又如何？”容娘苍白如莲的指甲染了鲜艳的绯红，在鬼猫的间分外醒目，“你这些天别别扭扭的模样，看得我这长辈的都着急。”

容娘屈膝退下。

严凉眉动了动，敛容：“罢了，退下吧。”

遇到麻烦不好躲了，就往城隍庙跑。只要跑城隍庙在间的地界，城隍爷就能现去庇佑你们。”

“怎么，还赖在这里什么？回去吧。”严凉冷漠。

容娘：“这叫‘闺怨’。”

容娘眸中带了讥诮的笑意：“那时我十五六岁，和王呈继青梅竹，看着他日渐丰神俊逸，我看在里自然是千好万好。他靠近我的时候，我不知所措；他冷着我了，我又心里不兴。”她戏：“城隍爷是不是蹈我的覆辙了？你猜猜你现在的状态叫什么？”

“城隍爷。”已经离去的容娘又回来了。

她说罢，见曲朝满的疑虑而迟迟不敢问，便：“你是不是在想，我恨的人是谁？”她抚着怀里的鬼猫，咬牙切齿：“王相王呈继，我曾经最如今却恨到骨里的人……我苦命孩儿的爹！”

“是啊，那会儿我还在间当厉鬼，总想着杀了怨恨的人。正巧被那老僧碰见，我们母险些就被他打得魂飞魄散了。”

曲朝凝眸问：“容娘选择在城隍爷手下当文判官，莫不是因为敌不过那些捉鬼人，便放弃了肆间？”

容娘无谓：“娘那么在意家人，我就告诉她一些避开捉鬼僧的方法，你何必这么看着我？”

曲朝还立在那里，婉婉望着严凉，轻声：“城隍爷。”

“不。”容娘底蓦然刺一抹幽冷，犀利如毒蛇，“是因为，城隍爷恨的人里恰好有我恨的人。虽然城隍不能手间的事，但想绕开天罚暗地里些手脚算计间时事走向，他还是得到的。所以我跟着他。”

再回到严凉面前时，严凉审视的目光在两人上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