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

对她来说，转世投胎才是最可怕的。像她现在这样，起码还能够再想办法争下去，而若是饮下孟婆汤忘却前尘，就是真的一无所有了。

“死人……”

一路上曲朝木然的跟着容娘，像是个行尸走般的游魂。

你我都是死人……

“曲朝，回去吧，你妹妹若是福泽厚，自能逢凶化吉。”严凉说着，正巧瞥到文书司门循声而来的文判官，唤：“容娘，你送曲朝回去。”

明天是她的忌日，妹妹昙华会在晚上戌时到鸳鸯湖畔给她烧纸。

一了百了吗？

多么诛心的话语，多么残酷的现实！

余光里看见象牙妆台上静静摆放的黄历，那是家里烧给她的。黄历停留在六月初四的一页，提醒着曲朝间的日。

她就立在严凉面前，只到他的下那么。他稀疏的刺绣样蹭在她下上有尖锐的刺。只见他目光清冽，直直的盯着自己，那一双瞳仁几乎黑得不可测，唯独看见自己的影和他后迷蒙森的灯火和人影幢幢。

一想到王耀祖对昙华的虎视眈眈，曲朝就担心起来。晚上鸳鸯湖边人少，昙华门烧纸，会不安全吧？

曲朝无法驱散心的忧虑，她想起前些日自己去探望昙华的时候，瞧见王耀祖

没有的，没有人能明白她的苦，没有人能负担她的痛。她只能靠自己走一条路，再荆棘丛生，再崎岖难行，她也要披肝沥胆。

曲朝只能微笑，静静的掩下心一派淋漓的苦楚。

曲朝仿佛是在自语，带着迷蒙的笑，轻轻：“我没事，小葵，能麻烦你扶我回房吗？”

你当知法不容情……

容娘忽然幽幽说：“你别太担心你妹妹，至少她还有爹娘护着。你与其担心她，不如想想自己该怎么办。”

所以你还是早转世吧，一了百了……

“字面上的意思。”容娘乌黑的眸刮了曲朝，“要么你拖个替死鬼赶转世投胎了，什么都不用记得；要么好好修炼，争取早日炼成厉鬼，说不定可以闯地府。”

第6章绝路

活人的事，不该我们手。”严凉一字字，“你我都是死人。”

蒲葵见曲朝回来，是来迎接她的，却见曲朝歪倒，吓得赶扶住了她。

曲朝不觉模糊了双，绝望使她的都在发麻。

“所以你还是早转世吧，一了百了。”

一滴泪溢眶，她抬起手抚摸镜中人一双平静的眸，脑海里回旋着严凉和容娘的话。

曲朝缓步走到内室，坐在梳妆台前，看见铜镜里自己的容颜映在天青散珠梅的锦帐之上，恍若堆雪，是那样的白的刺骨。

那么，她被陷害至死的真相呢？她牵挂的妹妹呢？这些又有谁能帮她解决？

曲朝微微蹙眉，“容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回到鸳鸯湖，一难言的疲惫席卷了曲朝的全。她忽然足下一，差倒在地。

曲朝苦笑：“说笑了，几十年的厉鬼，却在城隍爷手下了文判官，可见也知无法与城隍爷抗衡。”

她死于三月初五，今天是六月初四。

蒲葵看着曲朝苍白如雪的容，什么也不敢问，只：“好，我这就扶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