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上有太多不可预料的事情发生,让我始终活在混乱、癫狂的战争和爆裂之中。亁五曾说,阿美你说话时像努力排列整齐的牙齿,而现在他却要将我们的牙齿碰撞在一起,让我们的嘴唇干渴;亁五曾说,阿美你不要再偷盗不属于你的东西,而现在他却要盗窃毁坏不属于他的身体;亁五曾说,阿美你笑起来真美,而现在他却不管不顾要我哭泣。
我是一个成熟的娼妓。
所有男人都可以像鬣狗一样捕食我的肉体,我的感觉会像风一样轻,疼痛会转化成一声造作的吟哦。我原以为我已将灵与肉割离,如今我却再也无法假装。
我哭了,我从来未曾像今天这般哭泣。
我的身体是撕扯破烂的布,是从高空直落碎裂的陶瓷,发出一点悲戚的声响,然后,便没有了。
那是我第一次真正明白什么是强暴。
亁五,要惩罚我,他惩罚我的愚笨和天真,还有贪婪。但是,如果,对于美好的那么一点奢望就叫做贪婪得话,那么是否我,早点认罪就来得及了。
三年后十月的一天,虞圣典作为Adam已经出道两周年,在仅容纳五百人的小型演出室唱他自己的歌。据新闻报道,那天上台演出前,他不听经纪人的劝阻,喝了半瓶威士忌上台。他的身体摇晃在舞台上,他的皮肤白得像雪,聚光灯打在他金黄色的发上,让他看起来透明脆弱。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他,听见他水妖般自由怪诞的歌声,“他大概是世界上最自由的人”,我如此下了定论。却不懂他唱的那句“Wherever you’re goin’,I’m goin’ your way.”不是自由,是无边无尽的流浪。三年后十月的那天,下起了难得一见的大雪,亚当跌下了舞台,就像一片雪轰轰烈烈地消融在大地上。三天后,我得知了他的死讯,同时也才知道那天是他的生日。
那刻,我回想起,我与他分离的那天,格外清晰地再现在我眼前。
他用剪刀剪去了我的头发,眼角猩红,我哭着用力推开他,说:“我不要你了,你走,我再也不要你了。”
然后,他走了,再也没有回头。
番外
虞圣典
自从收到有人匿名寄来的相片,我总是做一整晚相同的噩梦,梦里一个裸体女人压在我身上,几乎让我窒息,她大约有200磅,或许更重。但我意识到一件恐怖的事,对于成年的我而言,她不至于让我窒息,但是如果我是一个九岁的小孩,情况就不同了。更可怕的是,当我明白这些梦都是现实。2004年4月9日 Adam
亁五,不是我真正的朋友。他只是在表演善举。2004年8月5日 Adam
不知为何,看见阿美在床上受苦,我心里会腾起一种满足感。如果她是快乐的,我会抑制不住想要掐死她,就如同我无法接受我自己快乐。2004年9月13日 Adam
阿美说,给人口交后,就像含了一嘴巴的蛋清。我从她眼睛里看到了恶心。2004年9月26日 Adam
新穿着男友衬衫的午夜
剃须刀肥皂泡我在流血
我把相片都拨回到那页
红裙子高跟鞋纪念失眠
半醒半醉的庆生日晚宴
洗了一半的碗筷就送别
二十四岁的身体和凋谢
家庭KTV唱到凌晨两点
爱情的病症中倾向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