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觉身上覆来一具香软的身体。
清冷月色下,花扬一脸惊恐地瞪他,像见了鬼似的。
你干什么?!她压低了声音,好似怕这边的动静,会再次引来明日家仆的低语。
大半夜的突然叫我名字,待会儿福伯又以为我怎么你了。
顾荇之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大口地呼吸,只将花扬一把拽进了怀里。
花扬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猛虎扑食箍得快将晚饭都吐出来了,却因为力量的差距,只能在他起伏的胸膛上绝望地推打。
你、你放开!花扬欲哭无泪,我都快给你闷死了!
花扬头顶上传来男人沙哑的声音,疲倦而哽咽。
不知道为什么,花扬被他这一唤霎时心绪翻涌,竟也跟着酸了眼鼻。
她不再挣扎,半晌,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黑夜寂寂,顾荇之就这么抱着她,小心翼翼地又唤了一声花扬。
嗯,她依旧是答他,什么都不问。
他将手放在她的腰上,来回轻轻地摩挲,珍重且小心,生怕她是个梦似的。
随即,他移开目光,往床帐四周探望。
这是哪儿?他问,声音还是颤抖的。
这是我的腰啊!花扬摁住他放在腰上的手,一脸你傻吗的表情。
顾荇之被这个答案噎住,方才的惊恐已然去了一半,半晌才继续道:我是问我们在哪儿?
顾府啊,花扬眨眼,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嗯顾荇之长长地探出一口气,握住她探过来的手道:我做梦了。他说,声音里还听得出泰山崩于前的余悸,一个很可怕、很可怕的梦。
花扬伸手环住他的腰,在他的睡袍上蹭干眼角的湿意,嘟囔道:你不会梦见我死了吧?
抱着他的人一怔,花扬顿时有些不开心,那你有没有再娶?!
两个连环夺命题,问得顾荇之再也没有闲暇去伤感。而面前的人却狡黠地笑起来,摸摸他的头,温言道:好了,没事了,我还在呢。
顾荇之又将人搂得紧了些,下巴搁在她的发心,沉声道:我梦见你死在我怀里,南祁国灭,我不人不鬼地苟活了好些年。在梦里,你一直不肯来见我。
嗯,花扬点点头,有些得意道:像是我的做派,手起刀落、绝不拖泥带水呀!!!
腰上被愤怒的某人掐了一把,顾荇之被她一席话逗得既生气又想笑。
他扣住怀里的人,神色肃然道:答应我,无论如何都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