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荇之面一沉，缓缓地

于是颇有些狼狈的宋世只能歪歪扭扭地扶着站直了，一边整理被揪得糟糟的襟，一边坦然承认到，对，这些年，我其实一直在查。

宋毓扶着快要散架的背，踉踉跄跄地站稳，然下一句话还没说，便见顾荇之回看过来，一双直将他得无遁形。

本来准备好的坦白都到了嘴边，这下倒是不知该怎么说了。

顾长渊你疯了吗？！

所以你此次京，实则是为了暗中调查当年的北伐一案？

前的人冷着脸，一双墨瞳视过来，看得他背脊发凉。

我们虽有私，目标一致，可你和我，却又是不一样的人。说到这里，宋毓站直了些，抬平视顾荇之，你顾家家国天下，识大顾大局；可我不一样，我从八岁起，支撑我活下去的唯一信念，就是找到真凶，为父报仇。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可以不顾一切、不计后果，但你却不行。

第一次，虎峡的猎围捕；第二次，大理寺在顾府附近的埋伏；第三次，宴后与他的当面对峙。

宋毓心下一凛，他当然知顾荇之中的她是谁。

啧

宋毓在心里叹了一声，没想到这只混迹朝堂十载的老狐狸，竟也有被只小狐狸耍得团团转的时候。

她一个刺客，最擅长的就是隐匿份，大理寺和刑都找不到的人，我怎么知她在哪儿？

宋毓就这么被顾荇之一言不发地拎到了舱外的回廊上。手无缚之力的宋世，再次被他摔到了廊上。

宋毓一听，便气不打一来，只觉这两人事风格真是一模一样。一个拿刀把他困在浴桶，一个盘问把他抵在廊。

不过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况且面对顾荇之这样的人，他想瞒也瞒不住。

我今日在宴上看见她了。淡而冷的声音，他说话永远这么直截了当。

这一句，倒是问得顾荇之无话可说。

哎宋毓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抄手往上一靠，斜睨着顾荇之笑到，我瞒着顾侍郎的理由，与顾侍郎瞒着我的理由，说到底还是一样的。

令智昏啊，令智昏

她不是朝廷的人。

宋世一噎，觉得跟才智过人的顾侍郎说话确实是省去了很多解释的麻烦。

他抬看向顾荇之那张乌云密布的脸，只能坦然一笑：对，是我安排她来的。

宋毓轻哂一声，半是玩笑办事认真地：那顾侍郎又有多少事是偷偷瞒着我的呢？

顾荇之眉锁，语气里带着警告。仿佛在说，此事与她无关，你不该把她也牵扯来。

那你为何不告诉我？清风明月下，那双也跟着透光天，让一切霾翳都无遁形。

此言一，宋毓立即察觉到顾荇之的火气似乎又大了三分。

然宋毓还没来得及给自己的腹诽收个尾，便觉凝在他上那团威压又重了几分。

宋毓咽了咽，凛然：你再看我也没用，我是真不知她的行踪。

于是他只得打神，举起双手无辜：她可不是我拉来的，是她自己想查百楼，我告诉她的。

顾荇之听了这句话，额角暴起的青才缓和了些许下去，却依旧语气不善地继续盘问到，那她现在人在何？

玉的顾侍郎发起火来，颇有些玉石俱焚的霸气。

以他这淡漠的，大约也只有那个女人能将他得如此大动肝火。

宋毓一怔，只觉这一句当真是神来之笔，连他这样自诩见鬼能说鬼话的人都不知该怎么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