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椅上的徽帝一歪，扶倒了下去。

一旁的大黄门见事不妙，慌忙给下面的人使，然还未待吴汲反应过来。众人便听上传来徽帝惊天动地的咳嗽声。

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顾荇之这釜底薪的一问，正中要害，很快便让什么都没查到的秦澍熄了火气，乖巧地赔起了笑脸。

顾荇之：看来，可以在饭菜里下毒了

见顾荇之不理他，秦澍绕到另一侧，继续：其实

这一笑，顾荇之还有什么不明白，面无表情地转继续走。

宋毓：我？我也看上你媳妇儿了。

顾荇之：那你呢？

秦澍一惊，捂要跑，然而后领一，已经被人疾手快地拎了回去。

然而这样的惊讶并未持续太久，无言片刻的枢密使像是回过了神，转直面吴汲一字一顿：是，你可以说白坡兵败是枢密院的责任。可如今十六年过去了，你们除了偏安一隅、苟且偷生，还过什么？！

可对得起如今仍然埋骨他乡的十万英灵？！

秦澍又是一噎。

嗯！那走吧。另一边的宋毓，承接得理直气壮，好像要去的是他家。

猎一事没商讨个结果，徽帝又病倒了。陈相已逝，朝中事宜当然只能由吴相打理。

对啊！被提的秦侍郎觉得茅顿开，继而兴奋地往顾荇之边靠了靠，顾兄才智过人小弟实在佩服，不如去府上小酌，顾兄好再提小弟几句。

声嘶力竭的三连问，全然不顾君前礼仪。

跑什么？宋毓一脸嫌弃地看他。

你什么？！秦澍捂住鼻，杏怒瞪。

顾荇之冷着脸觑他，半晌问到，范萱的事你查的怎么样了？

秦澍急急地追着，一瞬间安分不少，只着鼻嘀咕：易州叫范萱又年逾不惑的男那么多，我就算是去当地挨个寻访，那也不得要时间的嘛

想我南祁泱泱大国，北不敌北凉、西不敌西夏，饶是南方弹小国侬智，凭借千余骑兵就能挥师南下，一路打到我两广之地。对待杀我同胞、夺我国土的敌人，如此卑躬屈膝、刻意逢迎。到底是谁瞻前顾后、貌岸然？！

*

秦澍一如既往地像只大狗狗，颠颠地追着顾荇之，环顾左右小声：你说你方才那番话，应该算是直接跟吴汲那伙人杠上了把？

太医！宣太医！

面前的人步一顿，一直追着他的秦澍来不及反应，扑上去就撞到了那颗英俊的后脑勺。

你们要去易州寻访？后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两人回，看见着鸿胪寺少卿官服的宋毓行了过来。

顾荇之：

"那那个消失的随侍找到了么？"

顾荇之：原来你们是想去我家蹭饭啊

见跑不掉，秦澍脆瞪着宋毓理直气壮：每次跟你在一起，不是替你赔钱就是给你买单！还好意思问我跑什么？你说我跑什么！

然如此，顾荇之一顿，对着徽帝躬一拜：臣倒以为，国威实则与猎无关，而该是我朝边境之上，无人能敌的百万雄师。

宋毓闻言也不否认，嘿嘿笑了两声，绕过这个话题兀自：易州我已经在派人查了，一有消息就会告诉你们。

殿内杂的声音中，阵阵钝咳戛然而止，众人只听大黄门嗓音尖利的一声皇上！

日渐渐西落，众人从捶拱殿来，三三两两地往外走。方才还争得面红耳赤的主战派，如今个个面如土。

徽帝面霎时难看起来。

你们可对得起当年战死疆场的燕王殿下？！

他顿了顿，顾荇之的胳膊，压低声音：其实我早就看吴汲不顺了，只是我娘让我不要在朝堂上风，我才忍了他那么久。不如我们

秦澍：不！我只是看上你媳妇儿了。

顾荇之扫他一，声音平淡，既然范萱有可能见过陈相，又从过军，那你们不如先从历年的军士名单查起，许会省些事。

大黄门赶递去巾帕，又吩咐人拿了止咳药过来。然而徽帝只是捂嘴猛咳，药如何都喂不下去。

秦澍晃了晃，看着那个站在离他三步之外的人，以为自己听错了。从来四平八稳，奉行中庸之的顾侍郎，这是一次参与到战和两派的纷争之中。

说完将目光移到顾荇之上，邀功：毕竟这也是顾大人的事情，下官不敢怠慢。

这一句哽咽的你们更是毫不客气地将一直沉默，端坐上首的徽帝也括了去。

这么一来，相当于猎议程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