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这个话是说得明白得不能再明白了，朱谨膝盖一弯，在床前跪下：“皇爷——”

“二郎，朕知你想什么,若是从前，朕不是不能成全了你。”皇帝慢悠悠地说着，语气家常而平和,“你从小，就是一副过的样，看谁都看不上，不是嫌人家蠢，就是嫌人家坏——”

“婚姻之事，媒妁言，父母命，我不需要满朝文武答应。”朱谨抬起来，，“只要皇爷允准，别的儿臣自可设法。”

成什么迷惑皇的妖姬了吧,但这个结果对她来说不是最坏的，命能留下，别的都可以说个来日方长。

“你自我

除朱谨之外，别人默默依令退了去，偌大的寝内只余父二人。

“你不怎么兴。”皇帝笑着打量他，“因为朕叫沐家那个丫片回云南去？”

“朕不能准。”皇帝摇了，“你去云南之前，跟朕怎么说的？沐家那个丫，笨得很，什么都听你的？”

“知了，也没什么用，沈氏没有大恶，朕不能为些许小过而废她，朝臣也不会答应。何况废了她，另立新后，就能保证新后会善待你们吗？不能，而四郎将可能陷你跟大郎一样的境地。而如果朕不娶，后总需有人主事，给贤妃，三郎那份不该有的心事就会更重。”

“朕是皇帝，坐拥四海，富有天下，似乎无所不能，可世间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朕并不能例外。”皇帝喟叹着，“后这方寸之地，一也不比天下大事好料理，朕再尽心维持，也仍旧是落不下多少好。你觉得朕偏心，三郎也觉得朕偏心，四郎幸亏小一些，可这一年年过去，被他娘带着，心思也是个重。”

朱谨照着金砖上磕了个，他想说话，但这回是皇帝打断了他：“你不必再威胁朕，说你也宁愿到云南去。你应该知，你无论为王为帝，她的份都太了，不得藩王妃，更不得皇后，你若一意孤行，满朝文武都不会答应。”

皇帝笑了笑：“你说皇后？”

她的神就还好，朱谨是绝不满意,皇帝瞥一他憋得白中泛青的脸，搭在床边的手无力地指了指：“都去，朕跟二郎说几句话。”

朱谨：“是——”

皇帝着：“你能说这个话，可见是真的长大了。朕从前总想你把这别扭改改，你聪明远胜常人，可脾之烈拧亦是难以回转，所以朕压着储君一事，不是不想立，是不敢立，只怕你这越大越不可收拾，作起来，殃及苍生。”

朱谨沉默到此刻，终于：“往事已矣，儿臣从前亦有不懂事执拗之，皇帝不必萦怀在心，过去的，让它过去便是了。”

“朕知她不好。”却是皇帝坦然说了，“可惜这是后来才知的，朕迎她为后的时候，并不清楚。”

朱谨忍不住打断了他：“我没有，我至多是不喜那些愚蠢而偏要使坏的人。”

“可如今看，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你便不改，也没有什么。一样米养百样人，天也未必就要像一个模里印来似的英明神武，把该的事了，不辜负奉养你的天下万民，就够了。”

朱谨不语了，皇帝把话得这么明，他反而不好跟上去应声了，沈皇后毕竟是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