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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指控私通(2/3)

原婉然立在趙野背後,聽著蔡氏滔滔不絕,腦海浮現一條蛇蛇信亂吐,毒牙大張的模樣。

姑娘們的釘在趙野頭臉軀,不曾挪動一毫一釐。

蔡氏尖聲:叔嫂成親,不要臉,沒廉恥,這話虧你有嘴提,我可沒耳朵聽呢!她望向丈夫、范秀才、村長和金枝嫂,大夥兒說,是不是這個理?

蔡氏臉泛紅光,大夥兒聽聽,都聽聽,趙野才剛回來,就打主意跟破貨同住成親,他倆從前就不幹淨。

蔡氏說得興起,揚聲嚷:一個壯漢,一個小寡婦,年紀輕輕,氣血旺盛,還久曠,你們不想著避嫌,非要雙雙對對住一塊兒,真當大家傻的,瞧不裡頭有鬼。

他村人責備蔡氏的聲音卻有些低了。

此事以情理度之的確不妥,村長便不怕旁人閒話他偏袒,摸鬍:能免則免,能免則免。

趙野氣定神閒,笑問其餘旁人:原家夫婦

原婉然想起一事,當下如遭雷殛,面發白。

鄧大娘附和:就是,你別賭氣胡說,白給黑心人遞把柄。

她仰頭望向趙野後腦勺,這人一言不發,又是怎麼盤算的呢?

原婉然和眾人都定住了,外圍倉鼠一般咬棗的姑娘們全停下手嘴。

范秀才在姑娘堆裡飽受冷落,得了蔡氏褒獎請教,受寵若驚,立刻起單薄,昂首闊步上前。

他懶懶:要名正言順很容易。你們既然咬定大哥不在了,嫂成了寡婦,那我娶她,不就結了。

蔡氏又說:我們帶她回娘家,她打死不肯,推拖要給韓家收租看房,走不開;我們略提提韓家的家業,一枚銅鈿都沒沾到手呢,她便烏雞似地撂狠話,嚴防死守。趙野一來,嘿咦,秋天沒人留下收租,不打緊;屋沒人住,要壞了,不打緊,一心跟趙野走。這猴急的勁頭,姦夫婦才有!

大多村人不響了。

原智勇一個勁兒點頭,沒錯,不要臉,沒廉恥!

蔡氏所言合乎世情,村長和金枝嫂便也放心附和。

鄭大娘勸:趙野,這話不能輕易說的。

這下曉得繡枕頭與才的差別了吧?范秀才輕搖扇,作羽扇綸巾,談笑間小白臉灰飛煙滅的瀟灑一笑。

范秀才緊扇柄,紅著脖對趙野:親叔嫂尚且等到嫂,命在旦夕才違背禮制肌膚相觸,小韓嫂與你並非正經親戚,不過同她兄嫂略生齟齬,你便要與她同住,不但小題大作,又豈是端人正士所為?

蔡氏揚頭,沫橫飛:破貨先前怪我和她大哥不是韓家人,不讓手韓家的產業,那麼趙野是韓家哪號龜孫,她居然把韓家全留給他?一般女人死了丈夫,沒生養的,誰不是變著法過繼一兒半女傳夫家香火,哪個拱手把家業白白便宜外姓漢?要給,也該給娘家人,我們便不姓韓,總跟她沾親帶故,不是嗎?

一女嫁雙夫,這事頂多低俗上不了檯面,叔嫂私通,卻是通姦亂倫,人所不齒,律要問罪的。蔡氏說她和趙野私通,比揭穿雙夫婚事更能整治他們。

蔡氏話鋒一轉,村長、范先生,兩位學問最好,甭他們叔嫂乾不幹淨,就說他倆孤男寡女同住一屋檐下,合規矩嗎?

咳咳咳,范秀才由袖一把黯舊紙扇,睥睨眾人,拖長聲調:孟曰:男女授受不親,禮也;嫂溺援之以手者,權也。這話什麼意思呢?說的是男人女人,如非夫妻,彼此不該直接以手遞受東西,這是遵循禮制;但嫂,叔叔伸手拉她,這是權宜變通。這話也有讓非血親、夫妻的男女別走太近,避開瓜田李下之嫌的意思。他故意暫且打住,把紙扇嘩啦一聲撒開扇面,向姑娘堆斜飛風。

蔡氏在旁幫腔:他本來就不是正經人。從前貨郎,十里八鄉來來去去,和多少女人鬧閒話?等你和破貨的醜事傳開,大家認清你的為人,曉得所有舊事不是空來風,呵呵,那些和你好過的婦,她們家人包找你算賬。你這輩敗名裂,永遠不能翻

范秀才扇搖得啪啪響,叔嫂成婚,那是喪德敗行,顛倒倫常,敗壞風俗盡其所能把他想得到的貶低詞語全用上。

趙野笑了笑,像再不耐煩觀賞拙劣猴戲。

但這不是白費力氣嗎?原婉然納悶,一旦她和趙野坦承夫妻關係,蔡氏便沒轍了,白白再打一回臉而已。

趙野微笑,世間也有本來是親叔嫂,後來結成夫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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