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自盡那日，趙野曾經質問自己茶一事；方才她半昏半醒，韓一兩兄弟的話頭也在這事打轉。

她再談不上冰雪聰明，好歹不癡不笨，疑念悄然漫上心頭，似雪球越滾越大，挾帶的森森寒意掃過她周。

趙野明知她是義兄妻，依然加以輕薄，這種人她不能原諒。隨即又覺著不對，韓一既然說她無錯處，為什麼不追究趙野誘嫂，反倒任他在自家晃悠；剛剛他提及趙野拉人，也是趙野有功在的氣？

話音未了，韓一握住她纖手的力重了些，似是安撫。接著他緩緩問：阿婉，你哥嫂告訴過你，這椿親事是你嫁我們兄弟倆嗎？

原婉然聽說，略微回想，她觸牆自盡時，背心確實隱約有力拉扯。可是

他因問：阿婉，你受傷那天，廳裡的茶除了你，有誰動過？

原婉然再不疑心他誠意，然而這麼一來，對於丈夫既相信她、又不發落趙野的處置更加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幾經掙扎，她決定要死也個明白鬼。便著頭問：茶裡有古怪？她還抱著一點僥倖向韓一說明，其實更是對她自己分辯：可是那茶除了沏得十分濃苦，滋味同尋常茶並無兩樣

我嫂嫂。事前一天下午，她帶了帖藥茶泡給我吃，說說對婦人好。嫂蔡氏原話是這是送茶，利於生養，但她羞於對丈夫和趙野提起這等攸關房事的話語，便糊帶過。

你當真相信我沒錯？她顫聲問向韓一，害怕他是心非，不過不忍心打落狗，暫且敷衍自己而已。

韓一大抵斟酌當下情勢，決定與其讓她滿肚疑惑胡思亂想，不如早些撕擄開了的好。

喝了，嫂嫂好意送來，親自沏的茶，你又想要孩原婉然警覺將藥茶功效說溜嘴，以手捂嘴打住話頭，卻在這停頓間，得了餘裕醒覺一事。

原婉然揩拭淚，角餘光卻見韓一背後一抹影，極清俊的相，波慵懶勾人，不笑時亦似有情。

原婉然冒一個念頭，不覺鬆開韓一。

。你碰傷頭，心緒激動不利病情。放寬心將養，有什麼事，往後再說。

阿野不會害你，韓一安撫：幸虧他及時拉住你，否則不只碰破頭。

原婉然不解韓一何以有此一問，但既問了，便全神思索回答。

韓一扭頭和趙野換神，趙野垂眸，用腳就近勾了把凳坐下，雙臂抱若有所思，旋即嘴角微揚。這一笑彷彿盛綻，卻叫人無端想起野狼呲牙兒。

她見鬼也似，緊捉韓一的手往後縮。

不必我信，韓一握緊她的手，堅定回視，事實如此。聲音低沉，但字字鏗鏘。

我不稀罕！她嘶聲。

韓一回頭再問她，你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