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不记得？包厢里江同允说名字的时候，她就已经认来了。

好啦，别哭了。

不知是因为气还没消，还是因为被看到哭鼻的样而恼怒。

无论她回答哪一个，都坐实了江同允的指控。

温亦寒最终决定打破它。

我被你勒得疼，疼哭了。

他忽然讨厌起这张嘴，要么整天您您您，要么就是想些借敷衍他。

人是奇妙的生。

她上有一味，不是香味，也不是沐浴的味。

人意料的是，江同允哭得更厉害了。

江同允不置可否。

不过现在看来，他们之间纯粹不了了。

她希望自己和江同允只是纯粹的金主与金丝雀的关系。

是一让人安心的味。

江同允看着她的嘴张张合合，却说不完整的句。

你笑话我。这是个陈述语气，是他认定了的事实。

江同允接过纸巾，用力地擤了下鼻，睛却一直幽幽地盯着她。

就在她又一次张要说话时，江同允低咬了上去。

温亦寒又小心地开：你还在生气吗？

你哭什么？

泪在衣服上洇了一个大圆圈，黏在上有些难受。

谁哭了？嘴犟的声音都还带着哭腔。

因为工作中带个人情是职场大忌。

就是呃语言的魅力暂时失效了，她想不来借。

因为江同允笃定她还记得，甚至已经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她。

江同允比她得多，影落下来，她的笑意忽然有些心虚挂不住了。

温亦寒已经退到桌边，手撑着桌停下来，仿佛终于寻找到一些力量来对抗这莫名的压迫。

他还是没说话。

但语言的魅力是无穷的，她最后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你希望我是谁，我就是谁。

这味大概是酸的，以至于他的鼻和眶都酸了。

温亦寒尝试反驳。她也不算笑话吧，只是觉得他这样很可怜？反差？

没有人关心的时候，也能独自消化所有的苦痛和委屈；可一旦有人关心，情绪就开始作祟。

江同允终于松开手，抬起来看她，却看到她抿着忍着笑，这才知自己被戏了。

再这样下去，睛非不可。

抚摸的动作有些迟疑，温亦寒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这么能哭。

是什么？

江同允把脸换了一个方向，继续贴着她。

温亦寒抬起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到了他上，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像小时候那样安他。

她侧过，想要下台灯的开关，却忽然被江同允拦腰抱住，脸贴在她的小腹，瓮声瓮气地说：我就知你还记得我。

他一步步近，温亦寒只能一步步后退。

死鸭嘴，居然还不承认。温亦寒忍住没有笑声：是我哭了。

一听到这个问题，温亦寒就知自己装不下去了。

没有，我就是

二十四小时内，他竟然哭了两次。

扔了纸巾，他骤然站起。

沉默在他们之间蔓延了许久。

她在心里轻轻叹了气。

怎么这么能哭呀？温亦寒从桌上了张纸巾递过去。

翻江倒海，汹涌澎湃。

选择假装不认识，不过是想在曾经相熟的人面前维持最后一面和尊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