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磊笑着递给长安一温度计，“量量吧，我瞧着你也是有不对付。”

长安嗯了一声，走过去看了看他那只辨不颜的大脚板，然后向张磊询问他的病情。

她把车停在医务室外面，用手遮着雨跑到房檐儿下面。

长安指着上的白裙，“脏了你给我洗啊。”

“你说什么呢？”

长安扑哧笑了。

“啧啧，这就嫌弃上了。”雷河南的脸一下垮下去。

她叹了气，看着面前人大却又格外狼狈的雷河南说：“雷公，你真的是个好人。”

“嗯，你慢开，雨天路，注意安全。”他叮嘱。

“雷河南！”长安扭瞪他。

医务室大门敞开，她撩开防蚊门帘，去就看到坐在置床上输的雷河南。

平平淡淡的三个字，以前父母对她说过，徐叔对她说过，师父对她说过，宁宁也对她说过，可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让她到震撼。这三个字像是长了脚，生了翅膀，跨过遥远的空间，直直地走她的心里，在那快要把她压塌的危墙下，竖起大实的屏障，把她给牢牢地保护起来。

两人真的就不说话了，各自看着门外的雨景，发了会儿呆。

他看着眶鼻通红发亮的长安，尴尬地咳了咳，“你回来了。”

雷河南用另一只能活动的脚勾起一个方凳，递给长安，“你坐下啊，又没人罚你站。”

“张医生，你给她也看看，她瞧着比我还严重呢。”雷河南指着长安说。

长安只好接过温度计夹在腋下，张磊说他去个厕所，起来走了，诊室里只剩下长安和雷河南。

“很抱歉不能每件事都帮到你，但是，长安，我想让你知，无论你的上是晴空万里还是狂风骤雨，总有一个人，会站在你的后。”他说。

得知他只是轻微骨裂，打上石膏静养一段时间就会痊愈后，长安才真正长气。

他的下面铺着一层塑料布，右被剪开，脚腕上打着石膏，脚趾得馒似的，他的灰蓝工作服糊着一层尚未透的黄泥，只有打吊针的右手还勉能看到正常的肤。

再开车就没了之前心的迹象，她稳稳控着方向盘，在瓢泼大雨中回到坎贝山下的营地。

她怔住了。

“没说啥，啥也没说。”雷河南咧开嘴，几块泥又掉了下来。

“泥的事没

雷河南嘟哝：“我洗就我洗，就怕你不给我机会。”

正准备挂电话，耳畔又传来他极富质的声音，低低的，哑哑的，“别逞。”

别逞。

长安抻着肩膀接过凳，放下的时候，看到面上黏了雷河南脚上的土，就拨拉了两下。

“呸！最不听这个词儿！一说准没好！”雷河南竖起眉斥。

见到长安，他挑了挑眉，脸上立刻就掉下几块泥来。

长安笑了笑，“那不说了。”

她低下，抿着嘴，前起了一层白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