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里究竟不是东。

嘴里还有烟灰渣的味。她迷迷糊糊地爬起来，上垂着金罗帐，她躺在一张玉床上，冰冷得像是块墓碑。周围疏落落地几样檀木家，都很大，线条细致，但并不着重于繁丽，反倒有冷清矜贵的气势。

绥绥在心里和李重骏置气，反倒没这么害怕了。

他连忙要下去查勘。这次爬上来的时候，他脚步微晃，绥绥察觉了，却不动声。

也许她今生是永远无法参透了。

阿成和另一个年长的侍女确认逃跑的路线，绥绥在一旁听着，忽然爬上床榻，在小屏风后面了一壶茶，来以茶代酒谢过众人，分着与大家喝了。

方才的茶里放了安睡药，是她一直闹着睡不好，积攒了好久的药。一脑放去，想是和蒙汗药差不多了。

她恶向胆边生，扯下幔帐来丢在地上，借着烛台燃了它，然后就怔怔倒在地衣上，也装模作样地嚷起救命来。

等到他再转的时候，已经显然有些迷糊，绥绥一咬牙，从后面猛推一把，心惊地听着阿成的叫唤，还有咕咚坠地的声音。

绥绥一不二不休，拖过那块砖来，严丝合地关了回去。外的火越救越大，她听见凄惨的叫声，打了个激灵，心惊胆战地又听了一会儿，似乎也没有，只是兵戈声愈发近了。

臭男人调戏两句就投湖自杀，没息。绥绥想，她要死，也是为了那些真正重要的人，为了翠翘，为了她自己，对了，大概还有李重骏这个男人也不知哪里好，但她真的喜他的。他临走的前夜里，她睡不着，爬起来推开窗，就枕着窗槛看月亮。初秋的夜，虽然仍是蝉鸣一片，月光却是凉丝丝的，徐徐照窗来，照在他枕畔，照他锋凌的眉目棱角。

四周都是腾腾跃的火焰，离得不算近，可这时候她才知，原来那些死在火场的人也未必是烧死的，烟就先能把人呛死。

再醒过来，早就不知今夕何夕。

阿成燃了烛台，侍从和侍女们先猫着腰下去勘察，没过多久，阿成回来冒，说底下一切正常，就是长久不通空气，呼不畅，有儿。

她支着看向四周，听见竹帘外女人的低语，快去启禀陛下

一行人溜去了后堂，搬开一只纸屏风，檀木座地下也不过是一块平平无奇的地砖，阿成不知怎么敲敲打打，竟然听见咔的一声，他用刀刃一撬，搬开竟真是个，连着台阶。

过了一会儿，没了动静。

这条密既然连着外，他们就有活路。

喝了那么多安睡药，够他们睡一阵了。

却没有回应。

他到底有多少心事呢？

倘若她被皇帝捉走，他一定气死了。气气他也好，等她回杀掉了皇帝，也让他知知，她不是这么好糊的傻。

他说：姑娘怕黑，我们打阵，您跟着我就成了。他余光瞥见密里前的蜡烛光灭了，忙叫了两声怎么了！

绥绥剧烈咳嗽起来，伏在地上，咳到呕，嗓生疼，脑也疼，意志却愈发如铜铁她咬牙留着那气，直到听见门被暴地推开，重重叠叠的黑影打在面前砖地上，才算舒一气，前发黑昏了过去。

他嘴薄，角天然尖尖微翘；脸颊也薄，合着睛，尾也像柳叶似的，面相实在凉薄。

有一瞬间她还以为自己回到了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