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戏的功底仍在，痛得心已经麻木了，仍能哭十分的泪，简直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就连李重骏都放轻了语气，温声，别怕，绥绥，谁敢给你这么大委屈，嗯？和我说。

李重骏轻笑一声，表示拿她无可奈何。他说：在护国寺放有什么好？天下总归一源，我让他们把东的明月湖装来，专门给你放，如何？你想扎什么样的灯，就和他们说，不比去放得敬虔。

可是她的难过不是假的，她的脆弱不是假的。

李重骏顿了顿，抚摸着绥绥的发，低声安抚她，却又在暗中起打量她的神。

她也本不想去凑那个闹。

李重骏看了她一会儿，才：那天我要，况且，现在外面也不太平。

她伏在他怀里，她纤细的手臂环着他的心，她脉脉地看着他。

李重骏倒真的怔了一怔，手臂扎撒在那里，过了一会儿，才回抱住了绥绥。

绥绥一个恍惚，忽然想起了他在宜秋殿的笑容。

她依傍着她。

不过李重骏向来一会儿好，一会儿坏，一会儿，一会儿，他又在什么打算，她已经无力去探究。

绥绥站在那里，低低泣声，李重骏睁开瞥了一，有儿惊讶：你怎么来了？

其实，李重骏也曾无数次地对她笑过，轻蔑的，嘲的，凄凉的，温柔的，千变万化，每一个都是他。

绥绥噎着一个笑容，她尽量笑得讨好，生怕李重骏看异样。

她终究是要离开了。

他分不清她的哭声里可有假装其实他分明知，知她只有有求于他的时候，才会如此温驯的姿态。

翠翘就要不在了。

她努力克制着，不一丝异样来，终于切正题，小声说，再过九日，便是太殿下的寿辰。我听说殿下生辰那日，城南护国寺会广纳香客放莲灯祈福，我也想去瞧瞧，给姊姊放一盏灯殿下可否陪我

他收了收手臂，把绥绥搂得更些，趁此机会，温言款语地哄她。

他笑了笑。

她就知他不会同意。

在东里放灯似乎也不错，到时候合的人都来看闹，也许是守卫松懈的好时候。

殿下

他大抵是没看来。

其实，扎成什么样，绥绥一儿都不关心。

绥绥仰起看着他，睛得像桃，还故意失望又可怜的神。

绥绥呜咽：翠翘是翠翘，怎么办，殿下，翠翘快不行了，我该怎么办，你救救她罢，殿下！

她不知是到底哪一个让她陷其中，万分痛苦，可是她知，翠翘快要死了。

连带她留在东唯一的理由，都不在了。

但绥绥一句都没听去。

绥绥不说话，李重骏起走了过来，才摸到她的脸，她便忽然扑到他怀里，抱着他呜呜痛哭起来。

他问：怎么了？

他仍待她这样亲昵，让她疑惑又如不安。

绥绥不回答，只是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