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骏走的时候说会替她报仇，绥绥也没听懂。

然而皇帝册封李重骏的理由分明是他镇压了六皇的谋反，杨家能参与其中，不过是萧氏的祖籍正好在江南一带，而杨二郎正好被贬黜到了南方。

可绥绥愣愣的不说话，他又把她揽在了怀里，低缓了语气：那么，以后我都这样待你，好不好？

她日思夜想了许多日，忽然在一个傍晚察觉到了缘由。

这二者，应当只是巧合，又何来因果？

可他心里的绥绥是一个样，手下的绥绥又是一样。

李重骏竟然还说：瞧，你不过是病了憔悴些，上了妆，还是同从前一样好看，嗯？

女的声音越来越低，还瑟瑟发抖，像在说什么恐怖的事，绥绥听了好久，才听是几张纸人，铰成太妃的样，写着她的年庚八字，埋在了三四地方。

她还是不晓得他为什么会忽然对她好起来，只是因为她大病了一场么？

李重骏没好气：我从前对你不好么！

绥绥可见过世面，市井间最这些瞒神鬼的事，她知，这些纸人肯定是为了诅咒太妃。

难他还要废掉太妃不成？李重骏不喜她，也许这件事正好给了他借，可绥绥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这样抱着她，她觉得依恋，又厌恶。

那晚杨三小说，若非杨家，李重骏才不可能太。

绥绥怔怔地看着他。

白的特别白，红得特别红，眉还直得像两把青龙偃月刀，拉去就能给葬礼上当纸人。

更苍白，白得吓人的自己。

李重骏的许多心思，她想不，也猜不透，同他在一就像是了场随时会醒的梦，又或是暂歇在风雨中的小舟。

绥绥正盘算，忽见小女跑来，惊慌失措地对她说，大事了，娘娘，午时殿下下令抄检太妃娘娘的宜秋殿，结果，结果

李重骏在她脸上了好久，绥绥很不舒服，抖了抖睫想要睁开睛。李重骏立刻呵住，可她还是看到了镜里的自己

绥绥倒没这么吃惊了，只是托着脸颊听了下去，可小女却说，

似乎更白些，似乎完全一样。

他的衣袍很，却有隐隐的薄荷香。绥绥坐了很久，觉得很累，但她睁大了睛，任凭心剧烈。

她震了一震，还没细问，那女便又告诉她，李重骏大怒，让人把东都抄检了一遍，除了太妃的宜秋殿，连太丽正殿的床下也找了纸人。

他也心虚，在案上坐了下来，拿衣袍遮住镜，若无其事地叫人打来，又若无其事地替她掉了脸上的脂粉。挥退了人，才凑近了低声说：其实你这样也好看的，西施病心而颦若不病，还得不着芳后世的艳名

下午时殿下说只要查抄到证据，就要立刻废了太妃，为此还惊动了皇。太妃娘娘不堪受辱，撞以鉴清白，不过太殿下还是命人抄查了宜秋殿这一搜，却搜了一样东西

这下可了不得了。

他是分不来，只记得绥绥平日里脸是白的，脸颊是红的，边着鹅黄，眉一天一个样，倒都是细长的

绥绥简直不敢相信，他竟也会这样哄人的语气，她觉得有害怕，小心地问，殿下为何忽然对我这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