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灯婆婆？明若支着下问：她是什么人？凭什么许你们一世姻缘？

想来，那猫妖也是和她想到了一块，反手就将包袱甩在了书生的脸上。

书生手忙脚地掏帕，绕着她来回走动，想往上递却又不敢，纠结半晌，才苦闷地叹了气，将帕丢在桌上。

抱歉啊，你们谈情说的事，我是不想的，但谈到成亲

我听铃儿说过，千灯婆婆是崇州的地仙，前世我也是只妖，但差错丢了命，铃儿便带着我的魂魄找到婆婆，结下了契，无论今生的我投胎成了何，都会同她有一世姻缘。

又是个前世孽缘，明若将胳膊撑在桌沿上，忍不住笑：前世就定下的？谁许给你了？人妖不能通婚，这可是自古就有的规矩。

铃儿，这不一样，这对我来说不一样。

题名之后必定会抛弃糟糠，另结良缘。

这有什么不同吗？女似是无法理解，无论前世今生，那都是你啊！

你应该很清楚，妖不能与人通婚。

他对上女的视线。

明若环着胳膊，瞧着满脸戒备的女，歪过脑袋笑了笑

我是不是天师并不重要，明若一挥手，女上的红绳立刻又缩了几分，我能降得住你，这才重要。

我都有命之忧了，你却还想着你的会试？还说什么中了会试再来寻我，董季淮，你是不是当我傻啊？你原先就想甩掉我！

我们在千灯婆婆那儿结下过契，婆婆许给我们的一世姻缘，这是天师府也得认的规矩。

狐狸好奇，也跟着仰去看，随即瞪大了睛，他见过那个，在明若的腰上，有一个极为相似的印记。

本卧在地上的女挣扎了一下，才勉用脑袋抵住地板，跪坐了起来，她直瞪着明若，似是已经将她当成了打鸳鸯的恶人。

书生神情一怔，还没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就听她继续：只要她不作犯科或者同人成亲，其余的事，我也懒得。

正当书生准备开解释时，厢房的门被人推了开来。

那猫妖刚打算动手，就被明若唤的红绳拴住手脚，一栽在了地上，书生见状，忙撩起前襟，跪在明若的面前替她求情。

明若找了个圆凳坐下，翘起二郎来，天师不一定会明辨是非，但我会。

铃儿，你总和我说什么前世今生，可你想过吗？你真心喜的究竟是前世的我，还是今生的我？在你中，我们是同一个人，可与我而言，却并非如此，你们经历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陌生的，我没有那些记忆，也不会因为你叙述给我的过往，而生任何喜怒哀乐。

女急忙忙走到他面前去，现在和我在一起的人是你，将来要同我成亲的人也是你，这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姑娘，方才在甲板上，你应该也瞧见了，铃儿虽为妖，却有侠义心，她从没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反倒还救过不少人。你既是天师，就应该明辨是非，不错判无辜命，对吧？

那女的声音里已经染了哭腔。

在瞧见书生手上的印记时，明若的视线便愣住了。

我没有要丢下你，我只是想空段时间来，让我们彼此都想想清楚。

见女吃痛闷哼，书生的眉皱得更了，他连忙撩起自己的袖，将胳膊内侧的一浅印记了来，那是被一串奇怪的字符包裹住的一朵铃兰。

听她言之凿凿，明若倒有些糊了，她低去看狐狸，可他也是一脸茫然。

我和他的姻缘是前世就定下的，你不了。

书生忍不住又叹了气，扭过去，躲开女的视线。

那女见她是真的不知，神情中也添了些狐疑，侧目打量着她，半晌才开：你居然不知千灯婆婆，你真的是天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