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你应该去。」

我还是有些执着的陷在这纠结的情绪里，引起他的好奇询问。

这个人生选项，代表未来的几年，他将不在台湾，我看不到他、他见不到我，他会远离这个熟悉的圈圈，在欧洲有新的工作、新的生活圈，然后他的生涯规划当中我再也不存在。但幸好，他离职了，代表他的生涯规划里觉得自己并不需要这段发展。

「醒了就睁开睛吧！」似乎是识破了我的胡思想，他开说。

郑律文平稳的踩下油门，熟稔的往我的租屋前，车内惯有的香氛，阵阵引诱起我的记忆，和他往的时光、和他游的日，都在他稳重的开车技术下一一浮现。

我的眶里迅速聚集氤氳气，聚匯成滴，只差一重量就要往下掉。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睁开，发现他正侧着脸看我，对我微笑。

所以他仍在我面前。

「你的个人生涯规划是什么？」

「没事，只是有累了。」我避重就轻的摇摇，觉得并不适合跟他坦白这件事。

他的微笑像是一救赎，拯救我从分开开始就陷死胡同的心情。

「累了就休息一下吧，到家再叫醒你。」

从误会争执开始就不见的微笑，咩咩婚礼上也没有现的微笑，重逢至今都未现的微笑，现在现了。

「嗯？」他似乎对于我没没尾的问题到疑惑。

「公司主想把我外派到欧洲长期驻，是很好的升迁，也提升了很多薪资，只是半年只能回台湾一次。你觉得我的个人生涯规划里面应该要把这个选项放来吗？」

「想好要问我的问题了吗？」

郑律文拍拍我的，没有对我的反应到讶异，只是递了张面纸给我，像是我不小心打了个嚏而已。

「记得加标符号。」

「嗯……」

虽然不知郑律文在想什么，但此时此刻我也有耍赖的，想要藉着这样的停滞，继续和他共在只有两个人的私人空间。

太自私了。

「是很好的发展。」他。「我想听听你的建议，你觉得我应该去吗？公司目前为了留我，答应了让我留职停薪两个月的条件，如果我改变心意，这机会还是存在的。」

「你上次说，离职是因为个人生涯规划。我想知是什么。」

租屋其实离光年不远，大概十五分鐘的车程就能到了，而现在早已过了通尖峰期，一路畅通的状况下，很快就到了我家楼下，他将车停靠路边，我听见手剎车拉起的声响，但他却没有叫醒我。

「听起来，是很好的发展。」我说。的确是很好的发展，但并不是个能够让我轻易脱说应该要把这个选项放人生的发展。

「你觉得呢？」他笑着又问了一次，非从我嘴里得到答案不可。

什么？！我难掩震惊的看着他，睛睁的好大。

好久，好久，好久不见的微笑。

这两天的郑律文，对我其实很好，昨天来办公室找我的时候，很近，很亲暱，今天在光年的时候，也帮我修理了耀光一顿，而现在在车上，虽然没有谈，却是好久不曾有的温柔贴。

我闭上睛，佯装睡着了，在许多往事的画面之中想着我们应该怎么重新开始……或是应该说，我该怎么才能让他愿意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