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还是被晋王一声叹加一句表妹叹了心，想着她手下的韩英是个忠心的，由他着也就罢了。

布下探，周舒一边应晋王的提问一边分心神想事情，天窗需要尽快再训练一批新探来。

是布的，沾个不离的意，阿絮说如何？

周舒本来不想收一个面都没见过的人，真要推拒也有办法，叫段鹏举上来一试武功，若是连着繁复纱裙的她都打不过，莫要说天窗，就是天窗外披的这层侍卫营的，也没有他立锥之地。

周舒嘴里的芡实糕都忘了嚼，待好一阵把糕咬碎了咽下，才起帮温客行倒了杯，自己去妆镜前坐着，拆上还剩的几簪。

周舒看不清这位表兄，也无意看清他，知是位励图治的主便罢了，表亲之外更是君臣，她若不能得比男人们更好，多得是人想要染指天窗。

阿絮这新衣裳瞧着好看。温客行把垫让来给周舒坐，自己跪在她后，下搁周舒的肩窝里。他想着周舒难得办完事还换了衣裳来见自己，睛都亮了，虽说衣裳是浅黄绿与白的搭、素净了些，但与他今天买回来的这只钗倒是相合。

表兄大多数时候都是叫她的名字，唯独叫表妹的时候透寂寥来。周舒时常觉得，晋王坐在堂上，就有无形的障亘于堂前，隔开了他与下首的景北渊等人。

周舒总能想起当初的晋王世，对她说你我今后再也得不着老师提时的样，那位为周舒开蒙、又辅佐晋王世多年的老大人，被老晋王弃尸荒郊，无人敢为之收尸，表兄不得已去信于她，要她走这一趟。

是梨？周舒早瞧见了钗的样，绿芯白，边上还有苞，是几朵形态各异的梨。

晋王又了个叫段鹏举的人，只是也清楚任命阶职位对段鹏举不利，叫周舒先随意安置了。

芡实晋州不常见，洛要常见些，但成糕还是江南来的风气，她想着这些东西比起晋州寻常吃，要更合温客行的胃。

回蓬莱居前周舒特地在卖芡实糕的铺前选了几样，有芡实红豆糕并芡实蹄糕，还有山楂糕，铺里的帮佣给了她一个篮好带回去。

温客行喝完，捧着杯跟了过来，周舒就着他手也饮了些，温，喝起来像是煮过的山泉。

是好的。她小声说了一句，见温客行狡黠的笑意，上手了一下温客行的脸。

既已议定赫连琪残党去向，又被了人，周舒便无心再应付表兄的打探了。温客行这三个字当中的任何一个字都不该现在议事厅，也不该现在晋王的黎淳殿。

这不就来了个段鹏举？

周舒了门就见温客行坐在案前把玩一支小钗，她一靠近，温客行就要把钗往周舒上，最后被周舒拽去净了手，还了块山楂糕到他嘴里。

她突然想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