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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 46 红粉毒(下)(2/2)

初给肖凉喂包时,他被绑在床上,虚弱得像一个大限将至的病人,一小一小慢慢咀嚼着。倒不是因为那滋味对他来说有多好,他全上下无论哪一块肌都耗尽力气了,蠕动过他的嗓、一再到胃里,一路火辣辣的疼。

不知过了多久,方初数不清自己背了多少首诗,在喝第三杯的时候,林隽来了。

初想了想开: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烟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她的声音慢慢由颤抖到放松,原来,古诗真有这样的力量。

是被一厚厚的痰憋住,阿初,救救我

肖凉暂且闭上了睛,耳畔的声音像是一阵阵温柔的南风,让他在这无间地狱中到一丝丝短暂的凉,就像那年夏天的冰汽一样。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迫切地想要了解关于他的一切。

初一下从床上惊坐起,听到噼噼啪啪的雨声中,隐约有人在痛哭。她光着脚跑雨中,那哭喊声越来越近。

看了一床上的肖凉,林隽:很晚了,你回去睡觉吧。这里有我们守就够了。

初捂着嘴,终于忍不住哭声来,腥的雨、咸的泪顺着指一齐到她的嘴里。

她不知说什么。

李晋当晚。肖凉平时最。李晋照顾到他现在的,把炖得最,不放辣椒,却还是香的。

滂沱的雨中,她向东厢奔去,踉跄地踩着雨河,险些跌倒,却被李晋一把拉住。

她听着东厢传来的、伴着床板猛烈磕撞的声音,一声盖过一声,像是一个被母亲抛弃的孩童,坐在路迷茫地嘶吼着。

陈、李、林三人都站在院里,淋着大雨,望着那扇黑的窗。他们中有人叹气,有人摇,有人死命踹着院里一颗壮的树,踹得脚底板生疼。

初用力他带着厚茧的手指,什么都没有说。

啊啊啊啊啊!姆妈让我死了吧让我死了啊啊啊啊啊!

李晋上的瓜透了,满脸雨痕,冲她喊:别去了!如果是我,我是不会让别人看到这幅样的!

啊!姆妈!姆妈!

很快,李晋和林隽也来了。

半夜,黑暗的天穹炸开一声特别特别响的雷,震得地面上的房都摇摇作响。好似人生,晴朗几日后总会瞬息倾颓。

陈焕生明白敌人在暗,很险,恐怕他们趁着肖凉最虚弱的时候袭来,便让林隽带了一帮心腹士兵在暗守卫这个小院

他说:陈大哥料的没错,刚才有几个人来了,都枪。看到我们人更多,就溜走了。

初呆呆地站在那里,隔着遥遥雨幕,边哭边想:你到底都经历过什么啊?肖凉!你从哪里来?受过多少苦?哭过多少次?过、恨过哪些人?

之后她递给他一杯。他喝了两说:不喝了恶心。

我想听你说话,他说,我喜听你说话。

即便如此,肖凉也很费劲地只吃下了一个。

你背诗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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