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子高,但站在自己身边刚刚好。吴非偷偷抹了把眼泪暗骂自己没出息,因为她太过清楚这根本不是喜悦的泪水。
以前吴非不相信有人去博物馆能被震撼心灵到哭出来,从今天开始她信了。因为靠近美好的事物而悲伤,这种自卑的痛苦实在太心酸。她觉得自己太渺小了,虽然他们都吃面条。
站在后面的季南渊有些惊讶,他想了想还是开口道:你没事吧?
吴非浑身一颤,眼神躲躲闪闪,没事,这面条闻着太香了,我感动的。屁!
是吗?季南渊若有所思。
也不是吴非拿饭卡哆哆嗦嗦地敲着桌面,就还不错。
季南渊想了想,看着女生不像撒谎,虽然连耳尖都是红的,我听说你们模考有点难,是我们班主任出的卷子。
是真他妈的难!吴非一个顺嘴过后才意识到了失言,但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对你来说没有难的吧?
不一定,季南渊笑了笑,我也不是所有事情都擅长。
不可能。
真的。
吴非不信比如做爱?说完她就后悔了,忙着去看男生的反应。
季南渊的眉毛挑了起来,眼里的神情有些晦暗不明。
吴非恨自己不是地沟生物,无法抱头鼠蹿,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对不起,我是说谈恋爱不行不算数。平时溜号也就算了,她爱开车这事不稀奇,但没想到一时顺嘴,连季南渊也敢开了。那之后男生都没有没吭声,好像陷入沉思。
吴非从来没有恨过自己,但现在她真的非常恨,她应该在锅里不该站在这里,声音细弱蚊蝇般嘀咕着:对不起我有张口就来的毛病。
当晚吴非做了个梦,梦见季南渊压着自己,还凑到了耳边说:谁告诉你我不擅长做爱的?
吴非在梦里吓得双脚乱蹬,醒来发现被子被踢到了地上。
她很失落,不明白梦里自己挣扎个什么,有这等好事还不赶快享受。
一边懊悔一边拿了瓶牛奶出门,吴非站在车站咬吸管,咬扁了一边不满意,用舌头卷了卷,把扁了的竖起来继续咬。
等到车来,车门口早就被挤了个满,她又不喜欢和人肢体接触,只得等在队伍最后慢慢来。好不容易挤上了车,一眼就看见了季南渊,吴非又抬头看了看车站停靠路线确认自己没坐错车。
太邪门了,怎么这么巧?难道自己最近开始走运了?
季南渊低着头,应该不是在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