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潜每日从田地里完农活回周家时，总要途经那几棵杏树。他前几日才瞧见老林家的长站在杏树下，向一女求娶。树下鸳鸯眉目传情，竟有些艳羡周潜。

女这里怎的长得这样快。周潜赤红着脸慨。

周潜千巧二人来到树下时，正有三两孩童绕着乔木嬉耍。

他已有十五，他也想娶了。自三年前与她不再火难容，他二人虽未如真正亲人般洽，可他心里清楚，千巧心里有他一席之地，而非芸芸众生的一粒沙。料此，名为情窦的在他心中某个角落隐蔽地生发芽，他的目光再难从她上移开。

她抿笑，从来都是潋滟湛澈的眸笑成弯月，妍丽嫣然，“是，阿玉最是乖。上苍会一直保佑着阿玉，快快长大，莫再要你娘为你心了。”

“千……”少年声音发颤，手心攥满了汗，“千巧……你可有中意的人了？”

一个扎着冲天辫儿的女娃娃看见千巧，撒了就扑向她卖乖，叽叽喳喳似快雀儿，“神女大人，今日阿玉也去祠堂跪拜了，神女大人会一直保佑阿玉快长大的是不是？”

千巧笑着同那几个孩童戏笑，杏影下祥和，声嬉语，周潜背手站在她们几步之遥外。也许他以后也能与她生下阿玉这样粉雕玉琢的女儿，又也许是憨状可掬的儿，不论男女，他都喜。

今年三月，村里杏开得极好，周潜借邀了千巧门赏，还叮嘱她莫要带上那匹山狼。

周潜在一旁目不转睛望着她姣好侧颜，她弯腰同那叫阿玉的小丫说着话，发尾几缕缠在了她衣衫的如意扣上，好似蜿蜒小蛇盘缠在上，发丝间隐约还瞧得她颈边一颗芝麻大的秀痣。

都是下里人，还懂得赏这等闲情逸致之事。这杏年年开年年败，除了今年开得更盛，几乎与往年光景也是大同小异。大越村本就没什么算得上好的景，唯独河边那几棵落叶乔木尚可，于是在那几棵杏树下，多的是大越幽会结缘的男女。

那颗浅红的小痣生在那太旖旎，犹如燎火灼了他一般，教周潜不敢再看。可他分明瞧真切了，她这件衣衫是去年她自个儿的，还特意大了些，说是能多穿个好几年。可现下只见那衣衫襟前已是鼓起一片饱满小丘，比不得去年那样松垮，啥也看不来。

想什么呢？还未求娶，孩名字都快要想好了。周潜脸更红，心如鹿撞。思虑少顷，他笃定主意了。

周眳从不叫她下田劳，她本就生得透亮，因此总要比旁人白净上许多。像是飘大越的一片极雪，在灰暗破旧之中也依旧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