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拉下脸,不待住持分辨,一脚踢到地上躺着的人,给我狠狠打。
官差们不同内宅仆妇,打死个人不视为大事,果然拳打脚踢,毫不留力。
地上人嘴被粗布塞着,只哼哼出声,人蜷缩成虾子般。
许嵘见势就收,还要留着后手栽给县令,人不能立时死在他手里。
他点了二十多个人,你们,去搜,谁敢阻拦就视为同党,当场打死。又指着仆妇,你们带着姑娘回去。
许嵘来了,许三娘反而安静下来,收起先前的伶牙俐齿。
下人们一阵心慌,姑娘到底见了老爷害怕,他们回府里少不了一顿打。
爹,你瞧,这功德池,里头钱币银两可都积满了。
闻言,俱都扭头去看。
水池金光熠熠,银两铜钱铺了厚厚一层。
众安寺放着池子里的钱不清理,想是富得流油。
小小佛寺就算香火鼎盛,哪来的视金钱如粪土的底气。
和尚们虽在修行,但生于尘世,可不是六根清净,立地成佛的圣人。
古往今来,佛家凭人身而成佛的,可只得一个。
许嵘见女儿聪慧,晓得关键,出言替自己分忧,便搁下心里的不自在,想着她方才受委屈,安抚道,爹知道,快回家去,这里头等下要乱。
他自然不会叫自己无功而返,众安寺今日必须得倒。
父女俩旁若无人地说话。
住持见势不好,许嵘居然是个更不讲理的,便忍气折服,许大人,这和尚才入佛门,学艺不精,言语中对贵府小姐有所冒犯,便请大人带回县衙审问吧。
众人哄笑,好个两面三刀的和尚,对着小姑娘寸步不让,见了官老爷膝盖就软。
住持顾不得羞恼,使个眼色给众僧人,怎么还不驱散民众,白叫人看笑话。
经此一事,众安寺的名声必定一败涂地。
许嵘怎会半途而废,他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可不是为着个小和尚,当下便将和尚的话充耳不闻,仍下令,去查,后院给我好好搜。
住持震怒,许大人,你是要和佛祖作对,查抄寺里,冒犯佛祖,老衲只怕许大人担待不起责任。
许嵘哈哈大笑,看着围拢的百姓,天塌下来有县令大人做主,众位乡邻,且留步看这热闹。
许三娘不欲在这时让许嵘觉得自己不听话,假意带着人从侧门出去,实则处处留心观察僧人动静。
官差持刀四处踹门,和尚奔散,有几个打扮好些的,俱往一个方向跑。
许三娘掉转脚步,吩咐众人去给许嵘报信。
那几个和尚面色有异,请几个官差去查探,若抓着寺里把柄,我爹定有重赏。
众人思量要将功抵罪,便寻着正朝这面来的官差,同他们说明异状。
许三娘便侯在门口,等着看事情怎么发展。
不多时,见方才的几位官差抱着一摞金银珠宝出来,手上绞着两个和尚,后面官差围着三四个女子,拿袈裟遮住面容。
快叫大人来,后院藏着好多金银珠宝,还有几个女子,说是邻县人士。
众安寺积玉堆金,庙中暗藏女子,人证物证俱在,围观百姓无不唾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