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并不是在医院,但周围的环境很清雅,且医疗设备齐全,他猜他可能还在薛岳的府邸,那么他应该知道……
林楠笙正想着,门便开了,薛岳一身军装风尘仆仆,显然刚从前线回来,神情疲惫却丝毫没有倦怠。薛岳看到林楠笙想要起身行礼,便两步走到床边把他塞回被窝,“你可真的是太乱来了,自己的身体自己不清楚?怀着孕也敢到前线来?戴笠和毛人凤是死了吗?”
林楠笙微微低垂着眼睫,说不出的委屈无辜,“孩子不是局座……不是戴局长和毛主任的。”
“哦?”薛岳从那句停顿了一下改口的“局座”上听出了些端倪,重庆还有能被称为局座的就只有一个人了,“看来死了的是陈立夫。”薛岳就算有着身为大将的教养和矜持,但也有身为军人的直白,讽刺起来毫不嘴软,而且他还不打算放过戴笠和毛人凤,“你是军统的,他俩能让陈立夫在眼皮子底下要了他们的人,我看也是废物到头了。”
等薛岳都数落一遍后就轮到林楠笙了,“你这样的身体,还敢来军中,胆子可是不小,那些人嗅觉灵敏的很,闻着味就能发现你。”
但是林楠笙显然不像那三个倒霉蛋一样没法给自己辩解,他微微挪了下位置将头枕在薛岳腿上,依恋的蹭了蹭,“委员长想再要一个好的情报员,我出身干部特训班,师承陈默群,后来又被顾慎言指点过,虽然这些人在委员长眼里已经是死人,但我还活着,他会充分利用我的能力,哪还能顾得上身体。”林楠笙轻轻握住薛岳的手,感觉到对方并没有抗拒,便已放心大半,“我在委员长甚至在局座眼里,都只是一个全身都是宝都能被利用的尤物,当然对于一个优秀的特工来说这不是坏事,但偶尔的,我也会想想等抗战胜利了以后的日子呢。”
林楠笙感觉到自己被薛岳抱在了怀里,他对于薛岳的态度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次,因为薛岳和重庆的人不一样,他话语中并没有多少抱怨和不干,尽管他的眼睛泄露了他的脆弱,但因为太干净而使这份脆弱格外的惹人怜爱。林楠笙的声音很轻,好像随时会消失,但是薛岳却听的很清晰,他说:“我这样的身子从出生起就注定了现在的命运,这也是我母亲再难也没有改嫁独自把我和我哥拉扯大的一个原因,薛将军,世道不公,强虏外侵,我不怕被利用,但是我希望我被利用的有价值,而不仅仅囵于党派之争中。”
薛岳用锦被裹着林楠笙瘦削却不单薄的身体拢进怀里,“放心,你不会没有价值,也不会被利用,至少我保证,从我这里离开后,没有人再敢随意利用你。”
林楠笙痴迷的和薛岳接吻,他此行军队第一站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至少在对他失去兴趣前,不会再随意的搅入国共两党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