捞起来，继续忙他手里的活。

李清田今日穿了大红衣裳，过年似的喜庆，她笑眯眯地揣着手，后领着两个拎着满手鸭鱼鹅的瘦男人。

木在院坝了几圈，那还没落脚的男人听见声一抬，恰对上姚娘怒气冲冲的视线。

姚娘坐在门，听见这话颇有些惊讶，连手里的瓜都忘记嗑了。

李清田今日有正事，没空瞎扯，忙瞥过当没看见，最后那男人倒是冲姚娘讪笑了声，悬着的脚转了个向，没敢往她家的院里落，往前直接跨过了凼。

这边有个说法是媒婆说媒淌不得，否则要坏喜气。

姚娘皱着眉，冲几人的背影嘀咕骂了句：“两坏东西。”

看样，又是要给哪家的姑娘说亲。

后一个瘦的男人有样学样，也踩着姚娘家的坝走，两人一来二去，将那院得一团糟，跟野猪过似的。

姚娘以前不信这些，但她嫁来张家的路上停了轿，嫁来后丈夫便死了，如今多多少少有些避讳。她不喜李媒婆，但也不想坏了别人的姻缘。

因为这番话她太熟悉不过，当初李清田就是这么拎着张家的东西到她家说的媒。

她乐呵乐呵地对后两个男人：“快快，前面就是了。”

说来齐声年纪已经不小，村里像他这么大的男人孩都能遍地跑了，独独没见他和什么女人有过来往，有人说亲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姚娘诧异地看了那地上扑棱的鸭，又抬看向抿着沉默不言的齐声，突然回过味来。

她让后的男人把手里的东西放齐声家院，笑眯眯对他：“齐声，这些是蒋家托我带来的。”

姚娘见此不乐意了，她吐了嘴里的瓜壳，眉一竖就想骂人，但见那两个男人提着的绑了红绸的鸭，想了想便给忍了。

李清田今日的确是上门给人说亲，但让姚娘没想到的是，李清田过了她家后没再往前走，而是停在了齐声院门前。

“敢踩我就打折你的！”

不过没带这么多礼，只有一条鱼一只，也是夸那鱼难得，说张青山一早上街买的，托她送过来。合着原来是雷打不动的话。

几人闻声扭过，这才瞧见屋檐下坐着个脸难看的姚娘。

她弯腰提起地上的鲢鱼，手指勾着鱼嘴里的稻草绳把鱼来回转动着给齐声看：“你瞅瞅，这鱼多多。今早费了好一番功夫才钓上来，趁还鲜，忙叫我给你送过来，你扔盆里，或许还能气，晚上煮了吃刚好。”

但叫姚娘意外的是，李清田今日是带了礼来的。她气没消，但忍不住好奇，扭看起戏来。

敢情李清田今日上门给齐声说亲，不是要他娶妻，而是要他赘啊。

走在最后的那男人也跟着抬起了脚，可姚娘忍不下去了，她抄起门堆着的木柴块就用力扔了过去。

李清田领两男人往齐声院门一站，突然懂起礼来，那双沾泥的脏鞋站得远远的，挨都没挨着齐声家的院坝边。

不想姚娘没声，那李清田反倒变本加厉起来，脚脖一歪，竟是把一脚烂黄泥刮在了她坝边上，还跺脚抖了抖。

姚娘家门的小石板不知被谁搬走了，下陷了个小坑，李清田打她门前过时，看了那坑一，也不晓得是短跨不过去还是怎么，抬着一脚泥就踩上了姚娘扫得净净的院。

这两天夜夜下雨，路上积未，路泥泞得厉害，一脚踩下去得打，鞋底全是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