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们一听，换了说法：“今天星期四，我去考试，考了四十四，回家看电视，看了少林寺，一拳把你打成西红柿……”

看到王忆这边打扫了房屋，又有汉回家说了一声，他们的妻便带着海鳗、鲳鱼、虾潺、鮟鱇鱼、风带鱼等等鱼鲞过来，帮他挂于屋檐下。

比上个学期还有步。

“用糖炒？就像糖炒栗一样对不对？”

不过从今天的小年开始，他们的好日要来了。

这些学生一听来了兴趣：“炒年糕？年糕不是已经熟了吗？怎么炒呀？”

但王忆觉得这没什么。

吞咽声响了起来。

因为学生们特别是低年级的学生参加考试就是往上去填写答案的。

听到这话正在埋量尺寸的王状元忽然来了兴趣，抬起问：“王老师，期末考试的成绩还没有下来吗？”

“要说顺溜可以，但不许再骂爹骂娘骂朋友！”

学生们这次考的很好。

王忆笑：“老师给你们炒的不是咱们自己打的年糕，是外地的年糕，用酱来炒，炒来是咸辣味的，你们绝对没吃过。”

主要是他觉得自家学生考这个成绩是理所当然的，先不说保障营养供应前提下的刷题战术，就说学生们的份吧，他们可都是留级生。

王忆装傻充愣，不给他发问的机会反而促他活：“都别不动弹呀，继续活，中午老师给你们炒年糕吃。”

这也是一年味了。

王忆一看这场面要失控，说：“行了行了，别互相挑事，怎么了，你们孙老师不在学校，你们现在要翻了天？”

“王新宝的，有力，一崩到意大利，意大利的国王正在看戏，忽然闻到了一气，这就是王新宝的……”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一年级和二年级的数学题很简单，就是加减乘除，而且乘除还都是最多两位数的运算。

烧锅倒油，油下酱，然后把年糕倒去缓缓翻炒即可。

平日里学生们刷这些题已经刷的很娴熟了，试卷考题对他们来说没有难，不能考一百分只是因为有人心大意而已。

王状元听说期末考试成绩已经下来了，脸上浮现起呼雀跃的表情。

一早海的渔船有回来吃饭的，带着一些冬黄鱼、梭蟹、大鮸鱼，这不是上要吃的，是在除夕夜供祭祖宗用。

这个简单，年糕是真空包装的成品，番茄酱和年糕酱都是随包装准备好了。

“你妈的，像球，一脚踢到百货大楼……”

今天小年，当地的风俗里有两件要事，一件是晚上祭灶，另一件事就是捣年糕。

学生们帮着忙，王忆空闲下来用自己门的小锅来炒年糕。

“年糕是甜的，加上糖一起炒，这样得多甜呀？”

不过社员们知王忆好吃海货，因此捕捞了新鲜货上来，便给他先送几个大螃蟹、几条鲜黄鱼。

王忆手上忙活着，码上也忙。

一个小铁锅里满满登登的油红，风油烟飘，飘听涛居里馋的学生们顾不上打嘴仗，纷纷跑来围着锅勾肩搭背的看。

“小孩小孩快长大，爸爸好教你鬼话，米西米西是吃饭，八嘎雅鹿草泥……”

当然，骄傲那是肯定的。

单单是炒年糕，味未免太单调，王忆还往里加上了一些开卤过的蔬菜和切片火、午餐这些东西。

有年味了。

秀芳过来帮忙，给他屋檐下挂好风带鱼后笑：“你们东北过年是屋檐下挂红辣椒、黄槌、白蒜，咱们外岛统一挂鱼鲞！”

学生们别说没吃过，他们都没听过，甚至想象不年糕怎么会炒个咸辣的滋味来。

开始各展神通行人攻击：

王忆抱着双臂看向听涛居，很乐呵。

王忆早就注意到这了。

于是他的看着王忆，期待着能得到一指示。

这些都是不预料的，所以县里给王忆送来成绩单后他只是看了看，并没有到多得意。

他想知自己的成绩，却不敢问。

哪怕放到跟县城小学比都不落下风，甚至一年级和二年级的数学还取得了全县所有小学第一名的好成绩。

但又有些纠结。

他从一年级就采取应试考试的教育方式，期末考试前每天学生都要刷两张卷。

王忆说：“下来了，等腊月二十六返校的时候再公布，到时候发奖状。”

正所谓廿三祭灶，廿四掸尘；廿五蒸团、廿六豆腐；廿七杀，廿八宰鹅，然后等着过大年夜。

小岛民居杂陈，街巷相连，海草房错落有致，挂鲞、家家晒鱼，在这小年的日里形成一独特的过年风景线。

这情况下考试还不能考全县前列，那他反而得思考是不是自家的小学生们脑不大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