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二年七月，潘氏勾结匪，截杀了不守规矩的商贾，正兴镖局总镖、镖师五十余人、十三名行商死，路人闻讯无不胆颤，尸骨已经起，几位爷？去看看？”

“觉得朕刻薄寡恩是吧。”朱祁玉缓了气，冷冰冰的说：“你信不信朕把你们的罪行登到邸报上，下旨让天下人骂你们四家？”

他着桌上的卷宗厉声喝：“这还是能查到的，那些沉江的、死无对证的，不知凡几，你自己知你们这四大家这些年造了多少孽吗？数的过来的吗！”

没等多久，梁陈潘卢的家主，都被押到了朱祁玉的面前，整整齐齐的跪在朱祁玉十步之外。

“你不服？你问过这些冤魂服不服了吗？”

“但是就这么杀了我们，抄了我们的家，我等不服！”

“当年瓦剌的也先在京师之战后不服，非要在宣府跟朕碰一碰！他那会儿再往前走几步，下也先就不是窝在撒尔罕了，早就被筑到了西直门外的大路上，供万人践踏！”

“饮茶先了。”

“兴安，拿过来。”

卢忠早就准备好了，来到百寿坊的只有两千人，剩下的一千缇骑，都在准备着抄家，他大声的喊：“臣领旨。”

“臣等该死！”几个家主零零散散的喊着。

这哪里说理去？

“当年朕要收复失地，在河占山为王的渠家人不服，勾结瓦剌，炸了东胜卫的火药库，朕把他的祖宅给他了，把三兄弟送了解刳院，把他家人通通送到了永宁寺！”

到底都是遮奢豪，这场面依旧不怯，梁家的家主大声的喊：“是！”

“卢忠，你带着人，把梁陈潘卢给抄了去，朕就在这等着。”

“陛下乃是天，陛下为君，我等为臣，陛下要生杀取夺，我等臣只能说雷霆雨皆为君恩。”

“不多，

朱祁玉面前的卷宗超过了百份，都是这四大家的好事，全城的坐寇，都是卢家养的家而已。

于谦和陈懋对视了一，瓦剌西之后，陛下很少提及也先、瓦剌人，但今天，于谦和陈懋，听到了，也受到陛下对瓦剌人那刻骨铭心的恨意。

“景泰元年四月，卢氏遗忠，手持凶带护院十三人当街杀人，事后却以角失手杀人为由，改放，找人替，改名遗孝，人已经抓到了。”

朱祁玉靠在椅背上，不服的人海了去了，有本事就造反啊，连造反的胆都没有，还说什么不服气。

抄家，卢忠的老手艺了，别的卢忠不敢说，抄家他绝对能抄的明明白白的。

他们都是有功名在，大抵都能捞了个举人，这举人指定不是考来的，毕竟费亦应这类弃儒从商，又弃商仕的人真的不多。

“是不是心里满是委屈啊？”朱祁玉放下了棋，看着跪下的四个人平静的问。

“说话！”

“你们是人，是大明的百姓，是朕的臣，这些、这些、这些，都不是人，不是大明的百姓，不是朕的臣是吧！”

兴安拿过来了数百封卷宗放在了桌上，朱祁玉打开了一份，大声的说：“景泰元年，潘氏占袭庆坊三十亩地建酒楼一座，杀二十三人，砌骨筑基，人证书证证俱在，铁证如山，下缇骑在挖尸骸了。”

朱祁玉有很严重的双标，那私窠当着他的面骂他叼，他一句不知者无罪轻轻揭过，不追究；这四家大善人们，反而是连面都没见，就被抄了家。

朱祁玉嗤笑一声，厉声说：“好一个不服！”

四大家主趴在地上，一句话不敢说，他们还以为陛下要以冲撞圣驾来办他们，这次知，陛下早就把他们的那些烂事扒了个底朝天。

这难不适用于不知者无罪吗？

“你们以为找经纪买办代为理，朕就找不到你们上了吗？”

“不是能说的吗？说话。”朱祁玉看着面前的四个家主，追问了一句。

“朕要推行考成法，天下不服，要罪朕，孙继宗、王骥、王通等人齐聚南衙，撺掇着三王造反，好呀，朕把他们砍在了天地坛下，祭了祖宗。”

“你不服，你老几啊，你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