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看，虽然只有三个字，却是让脱脱不若醍醐。

“向前看？”脱脱不满是惊疑，随即额青了两下，俯首说：“谢总宪解惑。”

这都是正统年间的大事，贺章还弹劾过杨士奇儿不法，和杨士奇有了些小，若非杨士奇倒的快，他也不会比王翱等人好到哪里。

异端比异教徒更可恶。

“三两句话讲不清楚，若是可汗到了大明，自然就明白了。”

“既然陛下不尚虚名，为何不呢？”脱脱不颇为疑虑的问。

贺章认真斟酌了一番，看着脱脱不笑着说：“时也运也，同而异名，同谓之玄。”

忽悠皇帝忽悠的他找不到北，一条政令加倍执行破坏政令，将一件事、一个人全面否定。

“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今日观昔，亦如后人观今。”

文官三大法宝，赞之、倍之、全面否认。

贺章的两个拇指绕了两圈，也是想明白了为何脱脱不对杨士奇之恨之骨，自然不是和大明共情那么简单。

但是这其中政治思量，贺章心里清楚，但是他为何要告诉脱脱不呢？

脱脱不其实不那么恨大明，确切的说，脱脱不更恨瓦剌。

“论私，其品行不端，瞒上欺下，祸国殃民，大张贿赂之风，我鞑靼贫寒，拿不冰敬炭敬，就百般刁难。”

大明养狗被自己的狗咬了，皇帝都被瓦剌给俘虏了。

一些政策，当时看是合理的，但是过后再看，却百思不得其解，甚至言其蠢，因为当时的局势已经不在。

仅脱脱不本人而言，他年少时候，被瓦剌追杀，狼狈不堪，藏过雪窝，吃过雪，当了可汗，也是被瓦剌的太师脱、也先二人架空，直到瓦剌西，脱脱不才了气。

两宋党争就是你今日全面否定我，明日我全面否定你。

没有什么万世不移之法，需要时时改变。

脱脱不看了贺章的推诿，一甩袖说：“你们这些读书人，就喜咬文嚼字，装腔作势，你不告知与我，我自面圣之时，亲自询问陛下便是！”

脱脱不终于图穷匕见，略带愤怒的说：“论公，大明自文皇帝龙驭上宾之后，北边边关军备松弛，接连失地，南失安南，东张海禁，倭患频繁，皆乃杨士奇之祸也。”

杨士奇自然有过，但并非寸功未立。

大明在明太宗文皇帝龙驭上宾之后，经历了许多的变故，名正言顺的太朱炽登基一年崩，宣宗皇帝少年登基，汉王作，而后英年早逝。

这些欺辱自然是瓦剌人给他的。

九岁的稽戾王登基称帝，神假手于人，主少国疑。

“我观大皇帝陛下，乃是英主豪杰，不图虚名之辈，为何不将这杨士奇掘墓鞭尸，列佞臣，难不成是大皇帝现如今，开始图虚名了不成？！”

贺章说：“是。”

奇教无方，其横行无忌恶事数十起，杨士奇百般回护，直到这杨士奇死了，这儿才被捉拿归案，明正典刑，是与不是？”

大明的政治智慧在这三个字上现的

哈木能在大明封王，脱、也先敢把孛儿只斤黄金家族架空，还不是借着大明的势耀武扬威。

漠南漠北的蒙古各之间的矛盾，真的要追溯，要追溯到忽必烈和阿里不哥争夺汗位开始说起，一直到天保被瓦剌也速迭儿捕杀，其中世仇，真的要说，脱脱不走到大明京师，也说不完，更说不清楚。

贺章的两个大拇指又绕了一圈，权衡利弊之后，笑着说：“既然可汗真的想知，其实很简单，陛下向前看。”

贺章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仿若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长笑起来。

人人皆言脱脱不弱可欺，怯懦无比，可脱脱不自己清楚，长生天的白风都没收了他。

证明这养狗的战略的全面失败，当初定下了养狗战略的杨士奇，为何不作置？

说的难听，换个人说不定还不如杨士奇。

脱脱不自然是恨瓦剌多过大明，而瓦剌则是大明养的狗，而养狗的人自然是杨士奇无疑。

贺章笑着：“陛下慕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