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自由，要谢芝兰。而他，要这天下。

“何事？”

太淡然一笑，看了远就坐的妹妹，拍拍弟弟的肩，说不清不明地说了句：“你倒是个不长心的。”

使臣叩首，语气定：“月氏有意求娶明华公主，与皇室缔姻亲之好！”

“平，”即使常在病中，皇帝声音却依然洪亮，“今日中秋晚宴，都不必拘谨。”

宴席过半，皇帝心疲惫，有意早早退场，又吩咐张迂，让他嘱咐太，看顾好余下宴席。

猜不透太之意，李靖远席落座，和李婧瑶对上神，挥手示意，她亦微笑回之。

太和李靖远心里也在惊叹，皇帝此般病弱，怕是活不长久，他们的谋划可能都要加速行。

随即大步离去，走到位置上座。

“父皇心思依旧难测，”不顾张迂在前不远，太在李靖远耳边轻声低语，“表面上对婧瑶是格外疼，私底下却纵着里那些人欺负她，真是让人想不明白。”

又招手让张迂过来，吩咐他：“看着公主，让她切勿饮酒。”

场内顿时一片哗然。

少时不过寥寥数面，等至婧瑶长大，父皇因她下令准许贵族女学堂读书时，她才正式走后，和他一样在远山学堂读过两叁年的书。因此他才和她熟识，也才有了后来和她的谋划—

有什么想不明白呢？

李靖远从未认为李婧瑶可恨，相反，他反而和她同病相怜，同是为皇室后裔，却只能得到父皇的憎恨和偶尔兴起的怜悯，表面光鲜但其实内里已然腐烂不堪，步步如履薄冰。

正离开，西域月氏落使臣几步上前，跪在殿前，大声：“皇帝陛下，臣有事要秉。”

“是。”

姜唯胆大，匍匐在地之时，还敢微微抬，窥看圣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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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慎言，”李靖远语气迫，似在担忧这些话会被有心人听取，招致祸端，“内人多嘴杂，只怕有人心思不正，借机大文章。”

若她能助他夺下皇位，他将允她离，并为她和谢芝兰赐婚。

父皇庄懿皇后骨，虽然答应庄懿皇后会善待婧瑶，可终究庄懿皇后是在生婧瑶之后逝世，以他心，又怎可完全视若无睹抛之脑后？如今，都是他在惩罚这个女儿的存在罢了。

开席，皇帝由张迂推上来，众人许久未曾见过他不经帘幕遮挡的模样，心里很是诧异。

难怪长兄如此着急，李靖远跪下行礼的那刻，还在如此想。

原来，皇帝是这般模样。

面惨白，无血，宽大的龙袍松松垮垮穿在上，瘦弱的完全撑不起衣裳，真可谓是形销骨立，孱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