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你妈妈吧。”

“嘛？”她没好气地扫了他一。

“我，我那是恨她，她！”她实在无法再对着那双清澈净的睛继续瞪下去了，只好狠狠地扭过，那样固执，那样绝决。

“不去。”她迟疑了一下，吐两个字。

他摇摇说：“你还是不恨她。你想见她是么？”

她不说话，只是看着他，一副想掉泪的模样。

“啊？”他不知所措了。

尹亦沅忽然凑向她，让她不得不直视他的睛：“你其实还是担心她的，想见她的不是么？如果你不是那样想的话，为什么会一直不开心？你说我妈妈好，你妈妈一定也很好吧，只是你们之间也许有什么误会没有解开。去看看她吧……不要让自己后悔好么？

“小初，我不是故意跟着你的。”他竟很愧疚地看着她，着急地解释着。“这个时候这一带是打不到车的，还是让我送你去，你再找车好么？”

“我恨她。”这样的话语，她用无力的语气。

她讲了很多很多，脸上的神情一直是忧伤的，但是他懂，从他第一次看见她的泪开始。

他们坐在草地上，一起仰望着没有星的苍穹，不过还有一有圆的月亮，好像有什么节日要到了吧。

“……”这回是一阵沉默。

“小初，你怎么了？”尹亦沅的心莫名地一颤，看着那个女孩大大的睛里，那抹清晰可见的忧伤，放大的瞳孔里泪光，她似乎很恐惧，正在一步一步往后退，像只受惊的小兽。

“你真的不去么？”尹亦沅望着她，又问了一遍。

“起来。”尹亦沅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白的衬衣，向她伸手去。

她看着他，忽然退后一步，了一番挣扎之后，终于了忧伤的神情，像是将隐忍了一天的悲哀全都释放来。为什么这个人对她是一无所知，却为何还如此待她，而有些人，那样至亲本就不容割舍，却狠心地丢下她……

她坐在他的边，终于开始对他诉说，这时她仿佛可以把他当黎恺，还有陆尔然，或者说他是他们的结合版，她忽然就想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他，她以前的幸福家，她的爸爸妈妈，后来的变故……

天他已经被狠狠地折腾了一顿，胃一定很难受，不然为什么晚上他怎么都没有吃东西，骑自行车的时候，手还时不时地住胃，明明难受嘛还逞。

尹亦沅说：“你并不恨她。”

“我恨她！”这时的她仿佛被激怒的小兽，撩起小小的尖牙反抗。“我恨死她了！我为什么会不恨她？她违背和爸爸的诺言，她抛弃了爸爸，抛弃了我，我最恨的人就是她！”

这个时候，他再也无法忍受了，冲上去地抱住她，觉到她的挣扎，他终于松开了自己的手，只见她白皙的脸庞上正挂着一串晶莹如珍珠的泪，一如那天落在他指尖的泪。“尹亦沅，你妈妈真好……”

“小初……你到底怎么了？”这下他不只是心在颤，连手都微微地抖起来了，想靠近她却那么害怕把她吓跑。

“你自作聪明，谁想见她了？”她又黑又圆的睛汪汪的。

“你啊。”他眨了眨睛，认真地，不像在开玩笑，“如果你不想见她，为什么反反复复调‘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