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谨华笑了。

季忆问：“不试试怎么知呢？”

这段话每一个字都扎扎实实地落在季忆心里，她鼻有酸，诚恳地：“嗯。”

杨谨华笑了笑，握住她的手，“好孩，你说对了一半，想要的东西，必然是要凭尽全力去争取的。但还有一半，我想告诉你，对于很多女孩来说，他们没有选择，是因为她们不知，自己可以选择。”

这句话，王安安也说过。

杨谨华把靠在腰间的枕挪了挪，看着季忆，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

季忆关门离开后，杨谨华从屉里摸一个小巧的贴盒。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虽然是看着季忆的，但季忆总觉得她看的不是自己，而是透过自己，看到了她生命中的另外一个人

季忆心沉稳下来，似是而非的，“想要的东西，要去争取。”她是这样理解的。

“那就把江陵当作家乡吧。”杨谨华说：“为你想要的，不要在乎旁人，拼劲全力去争取，如果结果不尽人意或者一败涂地，也不要灰心，永远记得重再来的勇气谁都拥有。”

杨谨华看着照片里的人，轻声说：“思思，阿忆长大了。她像你的心思细腻，也像你的勇敢。就是和我们家的人一样，不撞南墙不回。她想去外面的世界，我不忍心，但我也老了，在江陵生活了这十多年，不了解外面的世界了。我鼓励她去了，你不会怪我吧？”

她拨开上面的小铁扣，只有一张黑白一顿照片安静地躺在里面。

但目光垂下来，她的手和季忆的手握着，像是一张褶皱的纸迭在平整无暇的卡纸上，烈的对比代表着年岁的淌。

“外婆，你说。”季忆心加快，以为杨谨华看了什么，却没想到杨谨华说——

照片上的女人面容宁静端详，眉间和杨谨华有七分相似，仿佛是年轻的她。

照片里的人仍笑得安安静静，哪里会回答？

她已经很老了，但是这数十年在江陵的时光让她几乎忘记了这个事情，因为这里人事几乎没有改变，都随着时间缓慢前行，失去了参照标准，她也忘记了自己的年龄。

季忆从小就崇拜地信，杨谨华是一个历经沧桑却未被击垮的毅女人。只不过布满皱纹的额和下垂的双颊给她增添了不少慈。

杨谨华坐在床沿上，季忆蹲下来帮她脱了鞋，把放上床。

杨谨华说：“我们看到的、知的仅仅局限于自我认知，想象是有欺骗的。我知你想离开江陵，想要看外面的世界，但外面的世界，真的如你所想吗？”

季忆没听懂她的后半句话。

“很多时候，作为女孩没有的选择权，作为女人，同样没有。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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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谨华合上盖，轻叹一声，将铁盒还回屉，有一滴清泪从她的角划过，落在手背上。